欧阳结巴,连忙穿上衣服。家丽指着他,对家艺,“什么都没干来这干吗?这还叫什么都没干?”又厉声对欧阳,“你这是流氓罪!”欧阳宝慌忙解释。包上的那本书赫赫然。
家丽迅速捡起来,翻了两页,摔在地上,怒发如雷,对家艺,“这要是爸知道了,活剥了你!”家艺胆子小,已然吓哭了,“姐,你别跟爸说,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看看书,没有其他的……”
家丽对欧阳,“你还不走?留下来过年。”
欧阳慌忙捡起东西,跌跌撞撞走了。
家艺还在解释。家丽教育她,“你多大了?参加工作了!整天还干这些着三不着两的事,你是女孩,要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整天跟这些捂屁拉稀的人混在一起,你自己慢慢也成猪大肠,提不起来。”
家艺呜呜哭。
“你还委屈了?挤什么眼油!”家丽喝。
家艺忙止住哭,鼻涕不受控,往下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罐子不响,半罐子哐啷!都不知道整天烧包什么!”
家丽忙工作去了。家艺一个人站在油菜地里。小灰兔见没人追它,又返身回来,探头探脑,望着家艺。
“滚!”家艺对兔子喊。灰兔轻松弹跳,逍遥而去。
晚上家丽特地回了趟北头。家艺一进门见大姐在,心一沉。进屋,包放下,洗手吃饭,爸妈和老太太态度平缓。似乎并没有责备之意。家艺的心稍微放了点,白天的事,看来大姐没往外透露。去端饭,家丽在前头,家艺跟在后头,小声:“大姐,以后我肯定听你的话,今天真是冤枉。”
家丽皱眉,“行了,该吃饭吃饭。”
吃完饭,常胜出去抽烟。娘几个围着小桌说话。
小年已经开始上幼儿园。学平还没断奶,家丽跟老太太商量,说打算再大一点,等奶断了,就接她到洞山去住,帮带带孩子。老太太笑说:“这得听你妈的,这一大家子。”
美心忙说:“妈,怎么让我当这个坏人,要去就去,家里孩子都大了。”家丽道:“谢谢妈,这个月我多给点,就算借奶奶走的补贴。”美心笑道:“哪用得着这样。”
“是建国的意思。”家丽解释。老太太赞叹:“建国心细。”
几个人又谈起三街四邻,美心说秋芳毕业分配到第一人民医院,家丽说真是不容易。老太太说听说朱燕子也订婚了,就是跟那个武,武家现在穷家破业,也亏得朱德启家的愿意。
美心拦话,“有什么不愿意的,女儿不就那个样子。”
家文一直没言语,她跟燕子关系还不错,所以忍不住辩护一句,“燕子人还不错。”家艺立刻抢白,“哪里不错,表面上云淡风轻,背地里阴谋诡计。”
“不许这么说别人!”家丽对家艺不满,白天那事,她一直没理论,“嘴别长在别人身上,要做好自己,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以后女孩要有女孩样,要有女孩的一份尊贵一份矜持,不要整天支棱啪嚓的。”
家欢不解其意,问:“大姐,怎么尊贵,怎么矜持,不会。”
老太太道:“老四,大姐说你就听,不明白的自己想去。”
冷不丁地,小玲道:“三姐的工资还没交给家里呢。”她还为家喜夺了她的五毛钱心痛。怪罪在家艺身上。
没人说话。老太太和美心对看一眼。家艺石化。家文拉了拉她。家丽问:“怎么回事?”家艺连忙掏裤子口袋,笑呵呵地,“我就说交呢,老五提的好,不然我都忘了。”
钱放到桌面上了。众丫头都盯着,老太太不得不执行家法,做个表率,拿了记账本来,当着面,把钱记了,该多少上缴,该多少自留,清清楚楚。家艺看上去也毫无怨言,但家文感觉她有点不对劲。晚间休息,家文问家艺,“你刚挣工资,没余下什么,要急用钱,找我拿。”家艺说了句不用,便翻身睡了。
次日,家艺去上班,小玲和家喜去上学,两个小的走在前头。欧阳宝跟上来,跟家艺问了声早,尴尴尬尬地,他还在为油菜地的事愧疚。
“书我烧了,放心,不会有事,我们坚决不能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