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是什么感觉?
程枭被纷乱的想象纠扯,到底还是没有真的付诸实践。
他没有睡意,垂头目不转睛地注视著易鸣鸢的睡颜,就这样看瞭一整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易鸣鸢醒来,她缓缓睁开涣散的眼眸,猛然发现自己原本蜷缩抵在男人胸前的手转为瞭拥抱的姿势,这导致自己的胸脯和对方的没有一丝距离。
非但如此,她衣衫半褪,肩头的白嫩都露瞭出来,低头一片春光。
“你对我做瞭什么!”易鸣鸢说话间,感到嘴裡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酥麻肿胀,下巴摸上去酸酸的。
贞洁对女子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她在这裡被……那她和亲的使命岂不是全都完蛋瞭!?
“什么都没做。”程枭不明所以。
“你这个无耻之徒!浪荡子!你要是什么都没做,那我现在怎么这幅样子?”她及时抽回双臂,捆绑著她的皮绳经过一夜,已经有点松瞭,她极力钻出,不想再和他抱在一起。
程枭不解,他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这不是谎话,“你什么样子?”
易鸣鸢羞耻到抬不起头,她赶忙拉好衣裳,退到角落裡抽泣,“我的衣服,还有我的嘴巴,这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
“你睡觉乱动,它自己掉下来瞭,至于嘴,鹿肉不好啃,你又烤得硬,腮帮子痛不正常吗?还有,你到底在怀疑谁的床上功夫?我可是大单于最看重的马洛藏,要是真的对你做瞭什么,你可不会这么早醒过来。”
男人山似的身躯压下来,双手撑在易鸣远身侧逼近,强势又危险,她怕得呼吸都停瞭,脑中一团浆糊,缩著身体避无可避,后背已然碰到瞭石壁,“对,对不起,我冤枉瞭你……”
程枭救瞭自己,还帮瞭自己这么多事情,她却不分青红皂白睡醒起来就逮著他骂,真是太不应该瞭。
程枭目光上移,看著她的发顶大度的说:“我不怪你,但你要给我赔罪,送我一样东西。”
易鸣鸢擦掉眼泪,好奇地问:“什么东西?”
她身无长物,首饰玉佩一概没有,想不出任何能够用做赔礼道歉的物件瞭。
“在我们转日阙部落,有一种佈料要加入头发,”程枭捻起她细腻顺滑的发丝,放在鼻子前轻嗅,“你的长发很柔软,像中原商人卖的丝绸一样,给我一小把,我就原谅你。”
他嗅闻的动作涩气十足,让易鸣鸢看得脸红心跳,仿佛闻的不是头发,而是她本人一样,她扯回自己的头发,用匕首割断一小撮,乌黑发亮的发丝摊在她的手掌中,被递到程枭面前,“我给你就是瞭。”
虽然……头发是不能随便给出去的,但是既然是说好瞭缝在佈料裡,她也不好再拒绝。
程枭收瞭她的赔礼,包起来放到腰间的夹层裡,一根都没有落下。
小插曲过去后,二人又要重新骑马上路,戟雷很好找,隻见程枭吹瞭个抑扬顿挫的口哨,踢踏的马蹄声不久就从深林中冒瞭出来。
易鸣鸢站在高大的马腿边,戟雷生得太大,比普通马驹高上许多,靠她自己踩马镫无处借力,是上不去的,她以为程枭会像昨日那样拉自己一把或者掐著腰把她抱上去,谁知那人站在她身后,什么举动都没有。
她几次翻身都没成功,急得脑门上都生瞭一层细汗,戟雷被拽得烦躁瞭,还闹脾气般踢瞭两下腿,动来动去,这下变得更难上去瞭。
“我上不去,帮帮我吧。”易鸣鸢再三尝试还是失败,不得已扯瞭下程枭的袖子。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拉我一把,或者……托著我上去。”她不想用抱这个字,因为这样显得亲昵又暧昧,而她是没有资格与除瞭服休单于以外的人亲昵的。
程枭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是易鸣鸢很少能在京城中看到的爽朗笑容,“现在不怕我摸你瞭?”
她咬著下唇,受瞭这明晃晃的打趣,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程枭心裡有气也是人之常情。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带著一起翻上瞭马,低沉的嗓音染著笑意,程枭从不是心胸狭窄的人,“行瞭,不逗你,脸皮这么薄。”
“我们今天去哪裡?”易鸣鸢对这裡的路并不熟悉,她看过大致的地图,但草原深处的结构一直以来对中原来说是个秘密,很少有人能探查出来。
游牧民族的保密和反探查能力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悍。
程枭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勒紧缰绳,将她固定在胸前,“再沿著水泽找一找,如果还是没有踪迹,我直接把你带回转日阙。”
“好。”这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可以直接去单于王庭,隻是可能和车队不能同时到达。
金银粮食好说,晚些并无什么不妥,隻是和亲队伍中有两个会匈奴语的人,是自己所需要的,如果没有人将她的话转述给服休单于听,那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恐怕会出很大的问题。
易鸣鸢微微侧目,要是王庭中也有像程枭这样官话讲得如此流利的人就好瞭。
此念一出,她变得有些沮丧,才一天的时间,她已经开始对程枭産生依赖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左姑娘的话对她而言,并非全无影响。
在来的路上,易鸣鸢无数次想象过服休单于的模样,没有人给她画像,他们隻说服休单于二十四岁时就杀瞭自己的父亲,二十七岁杀光瞭所有的兄弟,是一个暴虐的人。
草原很广阔也很秀美,天高野阔,就好像所有的烦恼到这裡都会消亡,可是离匈奴越近,她的心情就越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