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也没办法,为难道:“晰哥,上头查不出来,怎么着也得找两个可疑的问问话,不然我们也没法交差啊!”
“你们知不知道这孩子这一去会被媒体追着猜测?他以后还要不要好好生活了?”王晰愠怒起来,说着就要把门关上,却被身后的孩子按住了手。
“我跟你们走。”
高杨在刑讯科待了好几天,王晰那几天提心吊胆,文书都弄错了好几个,被老检察官追着骂,边忙着赔不是,边还不死心地打探消息。不过好在高杨是未成年人,警察局也没什么铁证,不敢动他。王晰去接人的时候,高杨瘦了一大圈,像是在和王晰比谁更单薄一样。本来还没好全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王晰二话不说把人拎回医院静养。
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媒体的猎奇报道铺天盖地的飞来,什么14岁的冷血杀手,少年罪犯,甚至有几家把高杨的照片附在了报纸上。王晰堵着消息,却也堵不住医院里的人投来的奇异和恐惧的眼光。
福利院的孩子一个个被领养走,那个黑衣服的名叫黄子弘凡的男孩特地来医院看了高杨。收养他的是一对富商夫妻,条件很好。可一直没人敢收养高杨,明明那么健康那么漂亮的孩子,因为满天飞的报道,被当成了小怪物。
王晰很心疼。
警局开始从动机查福利院爆炸案,查到了那封匿名举报信。高杨一直跟在王晰身边,随时都能知道案子的进展。王晰审证据的时候,经常能感受到旁边锐利的目光。王晰揉揉高杨软软的头发,温柔地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
高杨没回答,兀自躺下,翻身背对着王晰,闭上眼睛。王晰知道他没睡,但还是轻轻拍着他的身子,哼着歌,哄他入睡。
“为什么不查?人都死了还在乎这些?强奸强迫卖淫拐卖儿童,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检察长,你上回就扣了举报信,你是等着我去纪委举报你吗?”
王晰在门外打电话,平常温和的男人,连说话都很低沉,从不高声喧哗,这会儿怒火中烧,连护士都得来提醒两句。黄子弘凡给高杨送了些水果,正削着皮,便听到这番话。
“院长不会被抓了,是吗?”高杨问王晰。
高杨的眼睛亮亮的,让人想到湿漉漉的小羊,又想到俏丽的杏花,让人不忍心欺骗。
“可能,是的。”王晰回答道,接着便不敢再去看高杨的眼睛。
那么漂亮的男孩子,如果福利院强迫卖淫和强奸幼童是真的的话……
王晰懊恼地抵着门框,心里把福利院的职工领导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你放心,他们没伤害我。”高杨看着黄子弘凡,可这话却不像说给黄子听的。
第二天,高杨失踪了,王晰请了假满世界的找,最后这孩子自己回了医院,被王晰一顿大骂。
“检察长死了。”王晰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一时失语。他看了眼高杨,高杨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翻着王晰给他带的衣服,兴高采烈地在身上比划。
“怎么死的……”
“突发心脏病,没来得及吃药,在路上没了。”
王晰松了口气:“那……那追悼会什么时候?”
小警察吓得发毛,压低了声音:“晰哥,别管追悼会了,这个小孩子玄乎得很,你离他远点。检察长平常药都在身上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住院期限也快到了,收容所的明天就来……”
“瞎说什么!”王晰喝道,“他只是个孩子,别听外面那些鬼话。”
“可没人收养他,只能送收容所了。”
王晰回头看了看高杨,这两天胖回来一点,皮肤愈发白得透亮,正把刚给他买的外套往身上套,笑得天真无邪。
“我带他回家。”
“不是,晰哥你……”
“户口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你别管了,让收容所的人明天哪来的回哪里去。”
他走近高杨的病床边,看着少年抬头望他。王晰冲他一笑,摸摸他柔软的头发。
“高杨,走,我带你回家。”
王晰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打通了人脉,把高杨送进高中。周深在爆点新闻也混出了点成就,帮着压了不少负面消息。阿云嘎和郑云龙那一年也入了职,或多或少也帮了些忙。
“晰哥,爆点这边的旧新闻我全找人撤了,”周深渴得够呛,哑着嗓子喝了一大口水。
“可这孩子还是太危险了,跟小狼崽子一样看得人发毛。”阿云嘎有些担心,“晰哥你要么还是小心点儿。”
郑云龙和周深都默默看着王晰,他还年轻,身边带了这么一个孩子,且不说危险不危险,以后娶妻生子,对方都可能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