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刚上高一,但实际上才十四岁不到。
别的同学已经纷纷抽条拔高,变得瘦瘦高高,身姿挺拔。
而他虽然长高了一些,可还是不够。而且那张脸嫩得一看就不是同龄人,还没什么攻击性,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所以这个人会用威胁小朋友的语气对他说话,连威胁都没有丝毫尊重,究其原因是没把他当成对等的人看。
裴令眨眨眼睛,答道:“裴予质去老师办公室了,很快就回来,你可以自己交给他。”
那个男生叹了口气:“你是不是不聪明呀,我要是能直接给他,还来找你干嘛?”
裴令很配合地点点头,就像没听懂一样。
于是对方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朋友,我看裴予质根本不管你,如果你被欺负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吧?”
这人说得很对。
开学不到一个月,裴予质不管他这件事就已经被旁人看出来了,所以必然是真的不管他。
裴令在心中同意,但是面上装出瑟缩的神情:“你要怎么欺负我?”
那人歪了歪脑袋:“说出来怕吓着你,但是会很痛哦,你可以去打听一下。”
裴令抬手,接过了那封情书。
正准备离开,那人扯住他的胳膊:“以后还要多麻烦你了,把你哥每天做什么都汇报给我。”
他回头看了眼那人,乖乖点头。
终于被放开,裴令沿着走廊回教室。走出几步,听见那人笑着说,还真是个乖宝宝,真被欺负了也不会吭声吧。
他装作没听见,垂眼看着手上的白色信封。
过去所有情书,他都没拆开过,原封不动转交给了裴予质。
裴予质每次都会接,什么也不说。后来实在太频繁了,才忍不住对他提了一句,说以后可以试着拒绝。
但他还是一次都没拒绝过,悉数转交给了裴予质。
或许是出于某种隔岸观火的恶趣味。
裴令走过拐角,毫不犹豫地撕开了信封。
里面是轻飘飘的一张纸,但被冠以情书的名字,好像就能变得很沉一样。他一目十行扫视过,没从里面觉察出什么真情实意。
说实话,换个表白对象的名字还能二次利用。
他把信和信封折起来,揣进了校服外套的内兜里。走到教室门口时,遇上了回来的裴予质。
两个人没有说话,甚至都装没看见彼此,一前一后回了座位。
整个学校都没有同桌,裴令被安排在了裴予质身后的位置。
上课铃声响起来,他抬头看向黑板,余光在看裴予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