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闲话儿几句,阁老们就极有眼色的退出去了,留下大将军和六皇子商量“军情”。
大将军好笑,低声说道,“这两个阁老刚来的时候,下巴都要抬到天上去了,如今可是彻底弯了脊梁骨。早点儿这般认清形势,他们也能少吃一点儿苦头。”
六皇子冷哼,眼底闪过一抹轻蔑,“先皇昏庸,朝政几乎被他们把持,他们自然会生出骄傲之心。如今怕是依旧打着主意,以后想要把我当做傀儡呢!简直是妄想!
“再抻他们一段时日,磨磨脾气,等我回去京都也好说话,省得他们整日谋算,有这心思不如多想想怎么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当儿子的居然说老子昏庸,这实在算不上敬重,但大将军却好似没听出来一般,应道,“朝堂那些人多年如一日,他们的荣华富贵重要,什么时候想过百姓死活啊!想必殿下之后回去,恐怕要经常头痛,可惜我是帮不上忙了。
“殿下别忘了答应我的,再过三年,我就撂挑子了,殿下一定找好人手接管。我要去陪着老妻看尽天下山水,好好养老去了。”
六皇子听他说这话可不止一次了,忍不住笑道,“我记着呢,答应你了,肯定不会不算数。只不过,永安还太年轻,你卸任之后,还要贺雄再撑几年才能交到永安手里。”
“好啊,没问题。贺雄还年轻,让他辅佐永安是最合适的。”大将军一口就应了下来,完全没有征求贺雄意见的意思。
后勤营帐里,贺雄大大打了个喷嚏,然后搓手继续烤着炉火,笑着同邰老爷子说道,“大叔,这天儿真是太冷了。幸好军粮都运回来了,否则路上可要遭罪了。”
邰老爷子刚刚带人把最后一批粮食运到,路上顶风冒雪,免不得受了一些辛苦。这会儿永禄正拿了药膏给爷爷涂抹手上的冻伤,永悦则给爷爷煮热茶,放了姜片。
邰老爷子呵呵笑,应道,“年前是最冷的时候,等正月就好了,越来越暖和。进了四月,咱们就能种苞米了!”
贺雄想起大片的苞米地,也是心头火热,“到时候,可真是再也不怕挨饿了!”
邰永悦插嘴,说道,“到时候,是不是妹妹和大伯娘就能回来了?大哥也不用出去打仗了?”
“肯定啊!”贺雄压低声音,笑这傻小子,“到时候,你表哥就是皇上了!谁还敢欺负你们家啊!边关更是清净了,你大哥怕是都要每日喊着无聊了!”
邰永禄和邰永悦都笑了起来,倒是邰老爷子看的很平淡,“别的都不重要,家里人平平安安聚一起好好过日子就成。”
贺雄最佩服老爷子这点,若是旁人家里怕是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但邰家该如何就是如何,没有半点儿张狂骄傲。
就是两位阁老昨日撞见六皇子同老爷子说话,好奇探问,弄明白邰家的身份也是惊讶!
六皇子生母早逝,外祖一家也不在了,可以一说邰家是唯一的亲戚了。邰家坐享其成就能得到荣华富贵,但他们偏偏全家老少,不,全族上阵帮忙运军粮,杀罗刹鬼子!
这以后,谁想歪着嘴巴说个酸话,怕是都不成了!
这时候,邰永安带着一身凉气从外边冲进来,手里扯了个兔子甩动着,“爷爷,你们看,我回来路上顺手打了个兔子!烤着吃!”
六皇子随后跟了进来,好笑应道,“听说你们这次出去又杀了五十多个罗刹鬼子?你不显摆这个,居然把兔子当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