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心情好,举着竹筒对薛静深说:“干杯。”
薛静深与宁瑜碰杯,说道:“我与宁道友一见如故,此次疏影山一程,能遇到宁道友,实属无憾了。”
宁瑜心想,你还没见到你家梅公子呢。
宁瑜没有提,薛静深也仿佛忘了,两个人以竹筒为杯,以清露代酒,一同畅饮,有几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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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瑜变成了管事,不会再有人追究他的考勤,自由活动的时候长了一些,但他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宁瑜告别薛静深,潇洒地离开,薛静深又恢复成那个儒雅的公子,温柔地目送宁瑜走远。
宁瑜不由自主地想着,要是薛静深一直没办法见到梅映容也不错,那么薛静深就能滞留在山上,在需要的时候陪他聊天了。
再仔细一想,这个念头有点自私还有点阴损,万一薛静深永远下不了山怎么办。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就像薛静深说的,能不能见到梅映容,看他自己的本事。
宁瑜慢悠悠回到香浮山庄,无人管他去了哪里,也无人上前跟他说话。
宁瑜到花园去巡视,除了华丰以外,所有人低着头做自己的事,哪怕宁瑜从旁边路过,也没人抬头,仿佛当他不存在。
如果只是这样也行,宁瑜在走过去以后,甚至能听到那些有人在背后议论。
“几天前还在花园里扫地,今天就开始假模假样,插上几根鸡毛就以为自己是凤凰。”
宁瑜暗地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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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又下雨了,瓢泼大雨冲刷着山上的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雨幕之中一切变得模糊,唯有在闪电降临之际,能看到黑漆漆的树影。
最近疏影山经常电闪雷鸣,宁瑜心想,这是有人渡劫么。
宁瑜还没见过传说中的渡劫,不知道被雷劈是什么感觉。
下雨天,适合早早睡觉。
宁瑜把自己的床铺铺好,被子柔软,看着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心满意足地躺上去。
当了管事,虽然会遭人白眼,但有单独的屋子住,有暖合的被子盖,一切都值得了。
修真界的人境界高了以后,既不吃饭又不睡觉,吃饭会吸收杂质,所以辟谷,睡觉用修炼替代,哪怕在夜晚也保持打坐的姿势。
现在想想,梅映容房间里的那张榻也不像是睡觉用的。
宁瑜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类拒绝温暖的被窝,但修真本身就是苦行,是摒弃凡俗,寻求大道的过程。
说起苦行,宁瑜窝在被子里,望着风雨飘摇的窗外。
薛静深应该还在山上,不知道这次他在哪里过夜。
在这环境恶劣的山间,有一个人苦苦寻求前往香浮山庄的道路,几次狂风暴雨都没能让他退却,他只为见梅映容一面,这份决心,也算是感天动地了。
只可惜薛静深在那里挣扎,梅映容还一点都不知道。
闪电时不时将黑夜劈开,宁瑜望着窗外交替的光影发呆,眼皮子越来越重,眼见着要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