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好。”
黎晚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故意用一副令人厌恶的领导做派点点头:“嗯,蔺上尉好。”
再也忍不住了,蔺唯向前大跨两步,越过办公桌一把抓起那女人的衣领,似抢劫的暴徒般兇神恶煞。
黎晚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任她抓。
盯着那故作无辜的表情,蔺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
听下属报告,次日清晨,莎拉中士是从黎晚的宿舍里出来的。
目送第一批联合军发往纳闽时,蔺唯特意在人群中寻找那位女下属的身影。
很意外。
莎拉整个人精神状态不错,不像是受了什麽虐待的样子,甚至比往常还要容光焕发。
兴许……真的是按摩和夜聊呢。
一切以大局为重。
有些事情上,也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排排军用运输车停靠在港口,拉瑙本地军人在运送物资。各类武器,弹药,药品,压缩干粮,一个个军绿色的包裹有序进入车厢。
发动机的轰鸣撼动绵软的土地。
蔺唯本该随第一批军车南下,却仍留在拉瑙。在李贤翁少校的请求下,她和尹银焕要在这里留两天,协助训练北赤联国防军。
这不是什麽问题。
但当她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黎晚时,她觉得问题很大。
那女人悠悠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她的目光延伸向雨林的另一端,好像在看着所有人,又好像没看任何人。
那眼神带有怜悯。不是出于菩萨的怜悯,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嘲讽的怜悯。一般人若知道那眼神在怜悯自己,一定会感到冒犯。
她在评判谁?她在评判什麽?
不知怎的,继续看那侧脸几秒后,一股奇异的忧伤涌上心头。
蔺唯别过头去,继续安排下一批兵力运送物资。
自蔺唯和尹银焕接手训练后,北赤联军人的噩梦正式开始。训练时长几乎加倍,尤其是专注力和忍耐力的训练,枯燥又折磨。
一旁的李贤翁默默观察着世州军官的训练手法,在笔记上记下要点。虽然他的军衔比两位上尉高不少,但毕竟是不同国家的人,要学的东西不少。
巡逻在各营队之间,蔺唯便能敏锐地发现,很多北赤联士兵在军体拳战棍等科目上不得要领,着力点或发力点不甚正确。
于是,她便会像那日一样,亲自下基层做示範。
而每当这时,训练场边上那个恼人的身影也如出一辙。有时穿黎大褂,有时不穿,但无论怎样,都没人能够忽视那高挑得过分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