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笑意微敛,点头:“我本就是受召而来,如今述完职,也该尽快回去。”
于是在一衆皇子还在观望等着拉拢顾渊这个在皇帝面前称得上是红人的五品官时,顾渊以最快的速度走访了京城里有人情往来的人家,又给仲长青家的胖小子留下专门调制的身体的药浴包后,便在衆人还未反应过来时驱车离开京城。
一衆皇子又气又无力,只觉得这个顾渊实在是滑不溜秋,让他们不好下手。
回去的路上,马车足有十八辆,其中八辆是皇后托他给昭王爷带的。
剩下的十辆马车每一辆都装的严严实实,除了南方的海鲜河鲜之外,还有很多京城新起的玩意儿,有一半以上是林安给自己和孩子置办的时候同样给苏谷和茁茁也来了一套几乎一样的。
押送马车的是顾家的镖局,这一年多来顾渊和顾家暗地里通信不少,顾家的马队给顾渊找来了不少需要的东西,同样顾渊和苏谷的私産也对顾家大开方便之门,马队赚的盆满钵满,对顾渊做事更卖力。
安全回到肃威州府,苏谷接到消息早早就等着,看见顾渊完好无损的从马车上下来后终于松了口气,眼圈泛红。
“你回来就好,娘和茁茁都很担心你。”
顾渊不顾有外人在场,伸手牵过苏谷的手抓在掌心,笑的满足“怎麽不说你有没有担心我?”
苏谷白了他一眼,忍着羞意没有把手抽出来:“明摆着的事情,还用说麽?”
顾渊失笑,转移话题讲起林安带过来的小玩意儿,期间还说起林安生的大胖小子是如何气得仲长青头疼的事,俨然把自己好兄弟的烦恼当成了夫妻间的笑料。
忙碌的下午过去,哄睡了闹着要阿父抱的茁茁,两人终于安安生生的躺在了床上,只是一改往日的旖旎,今晚的气氛着实有些严肃。
“仲兄让我快些离开京城,应当是察觉到了什麽,”顾渊放开异能透过院子和房顶上的植物,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声说:“圣上如今很少去后宫,即便去了也只宿在皇后宫里。皇子们没了后宫娘娘们的枕头风做依仗,行事不免有些急躁起来。”
“京城里如今明面上安稳,暗地里二皇子和大皇子已经不死不休,五皇子心思毒辣,也做了不少腌臜事。三月七皇子年满十五也能出宫开府,他年纪虽小母妃却是德贵妃,家势比起几个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且野心不小。”
顾渊把自己从各方得来的消息和苏谷一起梳理了一遍,等到鸡叫时才安然入睡,天亮后又请来了寒光卿,二人密谈半个时辰后顾渊带着那八辆马车往昭王府走,皇后娘娘委托的事,他得亲自去办才不失礼。
……
开春二月,龙擡头,冰雪消融。
明文学府办的如火如荼,辅佐顾渊的师爷不慎摔了一跤,伤到了腰,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值,开春又正是忙碌的时候,于是师爷把自家哥儿送来给顾渊打下手。
这哥儿和苏谷一样也是招赘,夫婿是军营里的百夫长,虽不是什麽大官好歹也有品阶,更重要的是疼夫郎,丝毫不觉得自己上门是丢脸的事。
哥儿名唤望生,性格很是豪爽。
衆主簿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儿有些排斥,可碍于师爷如今的身体状况,有望生帮忙的确会方便一些,于是便捏着鼻子认了。
几人共事几天后衆人发现望生行事手段沉稳有度,竟丝毫不逊他父亲,一衆人这才心服口服。
三月里顾渊带着苏谷和已经一岁半的茁茁宝宝,开始巡查肃威州府各个地方春耕的情况。
说来也巧,老百姓都觉得不可思议,知州大人每巡看过一个地方后,这些地方的牧草植被似乎要比先前更加茂盛一些,有些潮湿的地方甚至长出了不少树苗。
按理来说春日是沙暴的高发季节,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况才对。
随即就有人解释,说是去年用麦稭做的防风固沙的格子很有效果,今年沙漠里的沙子没有向县城推进不说,那些被固定了的沙地也有了些许绿意,很是神奇。
官府也特意做了解释,说等春种忙完之后就要让老百姓去沙地里栽树固沙,长此以往下去过个几十年肃威州也能变成富饶的绿洲之地。
百姓们听着就开心,干活的劲儿更大。
而同一时间,京城里迎来了大动蕩。
大皇子在自家孩子七周岁的礼宴上遇袭,喝下的酒里有剧毒,等太医到的时候他已经毒发吐血,尽管太医极力救治,却因毒酒入了髒腑而无力回天,只能用千年老参吊着一口气。
皇帝听闻此事后很是震怒,以雷厉风行之势让京中禁卫军揪出了下毒之人,可惜人找到时候大皇子没挺住,已经死了。
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不料经过层层盘问竟然牵扯出了一桩旧年大事,连着大皇子妃的母家和二皇子的势力都被牵扯了进来,天子一怒下令彻查,朝堂上的衆人只觉得犹如一把利剑悬在头顶。
朝堂变化
春风送暖入屠苏,顾渊和苏谷喝着今年新酿的屠苏酒,和军营里的将军们胡吹侃谈。
文官轻易不得入军营,但他们和这位从四品的张校尉相遇也着实称得上缘分。
顾渊在肃威州巡查的消息没有大张旗鼓告诉衆人,他的行蹤不定,常常神出鬼没的出现的出现在一些偏远的地方,于是在巡看到一个边防小村庄的时候就遇到了袭击。
边境本就不太平,常有外族扮做来往的商队在村里抢掠,近几个月外族被打压的愈发弱势,兵营里粮草供应并不充足,于是一小队人便故技重施,不料这次恰巧碰到了刚进村子巡看的顾渊和苏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