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细节方面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真一随口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开了邵兵的思路。对啊,他老是在自己的交友圈子里寻人做什么?那些日子不好过的知青才是最佳人选,挑一个合适的人给他点好处,大概率会愿意,只要……“你能联系地府。”“……是。”“有办法从地府借一个以假乱真的傀儡吗?负责监视祁珍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炼了好一身望气术,我的纸傀儡瞒不过她的眼睛。”真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想用傀儡替换祁珍,在祁珍周围布下结界,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引到夏清优面前,待她夺舍,真一就动手收了她。如此,魂魄和系统都逃不了。“行,你匿名给祁珍递封信,约她明晚再去一趟稻花大队,我呢,去找能办这事的知青。对了,今晚你家别关门啊,等我拿到傀儡·说干就干,都是雷厉风行的人。真一原打算等盛景玚回家,晚上就让他守着自己,她则在当夜转换为人。没曾想祁珍的事那么急,机会来得也那么巧。三言两语交代完,没再找旁人跑这一趟,而是亲自去了稻花大队。稻花大队的人与她不存在因果,她大摇大摆飘荡着,很快就挑中了合适的目标。“你,你是谁?”扎着大粗辫子的女知青揪紧湿哒哒的脏衣服,看着无端端悬在半空中的大团结,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身体,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反复自言自语:肯定是累昏头了,这世上不可能有鬼,肯定没有……念叨完还是忐忑不安,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发现那大团结还在远处,她“呀”地喊了一声,想起身逃跑,腿脚却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反倒差点连人带衣服滑进小河沟里。是那古怪的力道托了她一把,才让她幸免于难。“……谢谢。”女知青下意识道谢,话刚出口她懊恼地咬了下嘴唇,有些不知所措。正当她不知道该求饶还是该求菩萨保佑时,一声轻轻的“不用谢”化为巨大的铁锤敲击着她的耳朵,脑子嗡嗡的响。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害过人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找上我?”就听对方笑了笑:“你别管我是什么,只要知道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就行了,你给所有的女知青洗衣服只换一斤粮票,而帮我跑个腿我就给你五斤粮票,一张大团结,怎么样,办吗?”女知青紧紧抓着手上的衣服,紧咬牙关,内心被害怕和求生的渴望反复拉扯着。“做,做什么?”她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微微发颤,她知道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出卖良心,但她没办法了。干活的那点公分根本养不活自己。“明天这个时间你到洋槐树那儿等一个女人,带她去找夏清优。”女知青愣了下,就这个?就听那人继续说道:“她有必须见夏清优的理由,如果你问她要钱,我相信她不会拒绝的。不过,我得提醒你,是你约她见面,也是你跟她讨价还价,你没有见过我,懂了吗?”声音愈到后面愈冷。女知青颤栗了一下,不敢问原因,害怕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什么时候那“人”消失了她都没发现,只有那张大团结实实在在落在她掌心。她神色恍惚着,好似发了一场梦,可脊背上的冷汗和大团结都在告诉她刚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的。女知青咬咬牙。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她将钱叠成拇指大的方块状,塞到裤腰带上特意缝出来的小口袋里,做完藏钱的动作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她才拍了拍胸口。等激荡的情绪彻底平复下去,她将散落在地上的脏衣服新浸到水里。真一从稻花大队回去后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邵兵家,而是先回家了一趟。她很有已婚妇女的自觉,虽说盛景玚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但她着实不想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惹出误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