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分量太少,真一没察觉出自己有没有发生改变,但她相信,只要多攒攒说不定弄死祁珍前她就变回人了。想到这儿,真一立马动力满满。“爷爷,还是您最疼我。”“您在下面等着我,等我死回来就天天陪您聊天,我保证不故意气您。哎呀呀,我怎么就那么幸运呢,遇到这么这么厉害,还这么疼我的爷爷,我命也忒好了。”“打住打住,小唠叨鬼你少拍马屁。不过,如果遇到麻烦也不要一个人扛,我解决不了的咱还可以找阎君。”真一原地蹦了一下,欢快地应了:“嗯。”老柳树满脸无奈地笑笑,这丫头真是赖上他了。不过,这声爷爷他也不是当不起。小唠叨鬼若是用现在的身体修炼成人,也算跟他同出一源了。得了准信的真一心情大好。她蹦蹦跳跳捡起被烧回原形的脑袋,一截雕了人脸的黑黢黢的木头。李春如醒来正好瞧见这一幕,一个没有头的人手里捧着一块木头,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兴奋声,旁边躺着痛苦□□的钱老五。映着门外的月亮,这画面实在太惊悚了。李春如眼睛瞪大如铜铃,想尖叫,声音憋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她一醒,真一就晓得了,转身看她,不怎么在意地说道:“你醒了啊,那你自己到派出所报案。对了,他刚才叫得太大声,恐怕马上就有人来敲门了,你自己想好怎么说吧。”反正钱老五都快没命了,亦不可能再伤人,真一交代完就抱起自己的头往外走。她得赶紧回火葬场疗伤。李春如害怕地缩成一团,意识到面前的“人”帮了自己,她努力克制着恐惧,哆哆嗦嗦问道:“……是你帮了我吗?你,你叫什么?”真一好奇地侧过身:“你问这干嘛?”李春如嘴唇颤动:“你帮了我,我,我想祭拜你,给你烧,烧纸钱。”“哦,不用。”真一挥了挥手,义正言辞道:“他们太坏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完,她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他还有个同伙叫张三,当心他找你麻烦喲~~~~”这个“喲”字荡漾出波浪线了。李春如咬着下唇,迟疑着问道:“……你能帮忙找到他吗?”“我很愿意帮你找。”真一语气活泼真诚,拒绝之意却很坚定:“因为帮你打这个畜生,我头被他烧坏了,我想帮也没办法,我这样出去多吓人啊,一会儿等有人敲门问情况,你让他们帮你报案吧。”李春如还想说话,院子外已经传来脚步声,议论声。真一不再理她,小跑到院子右侧,直接翻墙跑了。她一路躲着人跑回火葬场,休息室里,大旺睡得跟猪一样,真一径自路过休息室,进入后面那栋平房。那里是停尸间和焚化室。她熟门熟路打开停尸间的门,找了个月光能透进来的位置盘腿而坐,再仔细地将烧得面目全非的头重新装在脖子上。次日天麻麻亮,真一摸了摸木纹凸出略微僵硬的脸颊,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这会儿有多吓人。脸色肯定不对,五官僵硬如同纸人,秀丽漂亮的大黑辫子烧成了渣,看来还得在家躲上两天。真一嘴角抽搐。赚这么点功德可真不容易啊。还好她感受不到疼痛,手脚断了也能养回来,否则下次再遇着这样凶残的人她肯定不敢冲上去。她给熊炳云留了请假条,路过休息室时还透过窗户瞥了大旺一眼。惊讶于他的睡眠质量竟如此之好,睡了一晚连个姿势都没换。实在是,人比鬼强啊。走出火葬场,真一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去红顶寨是为了找爹问祁珍的事,盛景玚大晚上跑红顶寨干嘛呢?盛景玚到红顶寨干嘛?当然是因为秦霍给他递了消息,祁珍盯上秦家塔楼了。秦瞎子还算出祁珍的运势变差了。盛景玚回余家坝时尚且不知道真一回来的事,便想趁祁珍运势变差,让秦瞎子在她身上做点手脚,查查祈真一的魂是不在了,还是被压制在身体的某个角落。现在自然用不着查了。祈真一的魂魄出现,那他得问问秦瞎子有没有办法将祁珍赶走,让祈真一回到自己的身体。至于回来后如何处理跟凌天奇的婚姻,如何处理那两个孩子,既然祈真一说了不会接手被祁珍扰乱的人生,那盛景玚选择相信她。如果她反悔,觉得凌家的日子不错……呵!也得问他许不许。“什么情况下,魂魄能出现在人前,还能有正经工作?”秦瞎子一听,手抖了两下,杯子里的茶水洒了出来,他先是诧异地啊了一声,而后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