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如此行事,真一只会觉得他另有图谋。可惜她人微力薄,阎君是大象,她则是可以一脚被碾死的蚂蚁,实在是敢怒不敢言。老柳树猜到她的顾虑,没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叮嘱道:“无妄阎君近日闭关,系统一事由你自行处理。小唠叨鬼你记住了,那系统就跟人一样,有思维能算计。要想知道它的母系统是不是夺舍你的祁珍所有,那你就要先找到子系统,逼它开口。”真一闻言,眼眶稍有不适。她是鬼,自然没泪可落,但心里那万千思绪却像线团拧来拧去。说话时带了几分哽咽和撒娇:“爷爷……”老柳树:“行了,哭什么,赶紧办正事去。早点变回人早点过完一辈子回来陪老头子唠嗑,没你在耳朵边唠叨啊,我还真不习惯。”真一破涕为笑:“知道啦,以后我一定烦死你。”祈真一在这边捣鼓s02,而另一边的祁珍总算发现了不对劲。a02短暂苏醒过,只留下一句话再次陷入深眠。“夺……运……否则危……险……”而它深眠后,系统界面上便多了一个类似游戏血条的运势条。满气运为100,负气运无下限。而排在最前面的,便是“原身”曾经的对象——盛景玚。盛景玚气运九十一。祈兴国这几天心里始终不踏实。当日把真一赶走后,他在堂屋里抽了大半夜的烟。睡前想跟老伴谈谈如何安置闺女。心想,不管是人是鬼,真一终究是他们的闺女。哪怕祁珍这几年对家里的贡献确实不小,但那毕竟不是他的女儿。祈兴国看重血缘,因此对祁珍始终淡淡的。“如果真的害怕她进屋的话,花点钱找秦瞎子求个来生,让她投个好胎吧。”下辈子能过得好一点。陈红梅翻了个身背对他,许久没说话。“你二哥等着抓咱们把柄,你信不信我前脚找了秦瞎子,她们后脚就到大队长那儿告状?”祈兴国沉默。他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妻子的托词。红顶寨信奉大巫的历史近千年。过去大巫也确实对红顶寨起到了保护作用,让寨子里的人免受战争流离之苦。虽说秦瞎子是半罐水,没学精祖上的神仙手段,但村里人对秦家还是心存感激和信任。以及敬畏。谁家有事都喜欢到他那儿寻个安心。侄子娶媳妇时,二哥还特地找秦瞎子算了吉日,怎么可能因为他们给真一超度祈福就去村长那儿告状?再说,村长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怎会照搬外面的政策来对待寨里的人?说来说去,妻子就是不想面对可怜的闺女。祈兴国:“呵,你真的还记得谁是咱们的女儿吗?”陈红梅知道他心里有气,态度软下来:“你这话真是往我心窝子扎,真一是我的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比你心疼她吗?家里有多少钱你是知道的,这两年孙辈还小花不了什么钱。但过几年呢,学费,嫁娶……哪一样少得了?咱们现在靠着闺女”祈兴国眼神倏地变锐利。陈红梅心跳停了一拍。赶忙改口:“咱们靠着祁珍的门路,每个月攒点小钱。如果她知道真一还魂的事生气了,停掉这份进项,老六拿什么买房,拿什么娶媳妇?还有……”她顿了顿,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抠出来:“你就不怕祁珍把真一打得魂飞魄散?”几十年的夫妻,陈红梅很了解祈兴国。他这人就是不干不脆,有时候很强势,有时候又优柔寡断,但确实很疼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