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句伶俐的马屁,说他这姑爷似监察御史那般茅坑里的臭石头,他不以为然。
“我知你非奸诈油滑之徒,也非迂直求名之辈,只是你次次弄险,火中取栗,陛下何等眼光,如何看不出?再者,朝堂之上,同僚之间,此举容易与一些人生了嫌隙。”
“我知若劝你‘和尘同光’未免俗套,只是官场就是这般,此事,你,还是急了些。”范建语重心长道。
老泰山关怀之意纯然肺腑。
“谢世叔指点。”叶峥起身,行礼谢过,再落座后,笑了笑,道,“若我老成持重,徐徐图之,只怕有人更坐不住,陛下…”
范建抚须的手一顿。
他是何等人?
脑中只一转,便明了。
“是我,以己度人了。”
范建这是变相地承认自己想差了。
叶峥说的没错。
他仍还是个少年郎。
他那扬名之作,半阙《六州歌头。少年侠气》,只一想,言犹在耳,荡气回肠。
年轻如何不热血气盛,意气风发?
“世叔高瞻远瞩,句句真知灼见。”叶峥忙道。
“诶,我只说我想差了,这事啊,你是急了点。”
范建昂了昂下巴,这动作,父女高低有些传承。
叶峥拱手,“请世叔指点。”
“你父亲也与你说了罢,北境诸军有异动。”
叶峥与老泰山对视,只思虑了一瞬,利落地点头,“确有提过。”
没必要不承认,机密确实是机密。
若不承认,没的叫老泰山误以为不信任他。
范建点点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此次,怕有一场国战。”
老泰山这么一说,基本板上钉钉。
老泰山掌户部啊。
叶峥稍稍思忖,道,“世叔的意思是,临阵‘斩’将,影响士气?”
“大差不差,军械丢失之事,定然要查,谁来查,怎么查,查多久,查个什么结果,且有的拉扯呢。”
说罢,范建看向他,“只怕明日朝堂会有人攻讦你,此次可不像上回细柳巷刺杀吴熙之事那般无关痛痒,你这回戳到一些人了,他们是要咬人的,你有个心理准备。”
“世叔放心,我经得住,此外,我确有些准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