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译信!你因私费公,把国朝置于何地?” 没等乾元帝有所表示,朝臣中有人站出来指责王译信,“谁不知道顾将军是你女婿?” 王译信冷静的回道:“如果汉武帝不对霍嫖姚委以重任,放手任霍嫖姚自由发挥,就没有河套草原,没有酒泉,更没有封狼居胥的赫赫战功,我不知顾天泽比霍嫖姚如何,但是我晓得陛下的雄心,眼光不弱于武帝。” “顾天泽是年轻,也的确是我女婿,可不给他展现才华的机会,国朝有怎能出现名垂青史的名将?” “不是不给他机会,而是此战太过关键。一旦兵败,京城危矣。这责任谁承担得起?” 王译信抿了抿嘴唇,突然向乾元帝跪下,“臣愿意以项上人头作保,若顾将军无法获胜,臣甘愿于他同罪。” 蒋大勇瞪大了眼睛,王老四……什么时候这么有气势了? 王译信拼死不愿让蒋大勇坐镇中军,帮扶顾天泽,他连蒋大勇都不放心,又怎么会放心旁人? “祸国殃民,王译信,你是国朝罪人!” 朝臣忍不住对王译信破口大骂,尹首辅沉默不言,琢磨不透王译信这个人,明明有更圆滑的策略,王译信偏偏选择最决绝,不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这不像是聪明人做法。 王译信慢慢的低头,握紧拳头,只要阿泽能解开死结,蒋家根基不毁,就算千百人骂他,史书上说他是奸佞,又有何妨? 他不在意! “够了。” 乾元帝敲了敲御案,朝臣听口,齐齐的看向皇帝。 “朕相信阿泽。”乾元帝目光凝重,眉目飞扬,“你们担心朕都明白,可是你们不明白朕,不明白阿泽,朕不是无人可用,朕只相信阿泽,相信朕亲手养大的孩子。” “陛下……” “谁让朕看中的将军只有二十岁呢。” 乾元帝挥了挥龙袍,大笑道:“二十岁怎么了?朕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坐在皇位上,众卿,莫要小看年轻人,朕的母后说过,年轻人是出生的太阳,是国家的未来。” “尹首辅。”乾元帝趁着朝臣还没发反应过来,把折子扔过去,“与其你们担心阿泽,还不如想想怎么保证此战必胜。” 尹首辅快速的看了一遍折子,道:“此法可行,但需要能言善辩,且有急智的人出使鞑靼。” 奏折被朝臣传阅,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在两兵交战之时出使鞑靼,也太过危险。 “臣愿往。” 王译信主动道:“请陛下给臣机会。” “你?!”乾元帝摇头,“不行,你不能去。” “陛下……” “王卿,你最好留在京城。” 乾元帝说道:“朕坚持以战为主,安抚只是缓兵之计,朕用到你的地方良多,此事不必再议。” 王译信有几分不甘,也晓得乾元帝才是徇私,怕他有危险。 乾元帝既是已经拿定主意,整个中枢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运转忙碌,顾天泽也没有办法陪伴王芷瑶,重新整合兵力,挑选兵员纳入麾下,随时准备出征关外。 西宁公蒋大勇先于顾天泽领精兵出京,镇守大同。 一道圣旨下达山海关,命令山海关守将严防死守,并随时注意叛逃的宁远侯动向,厂卫精英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山海关,一部分悄悄出关打听消息,另外一部分人崇山峻岭间寻找秘密通道。 …… 出兵在即,王芷瑶很是珍惜同顾天泽相处的时间,顾天泽太忙,而她精力又没缓过来,遂给他们留下的时间并不多。 她宁可白天整日睡不醒,晚上也要等顾天泽回来,无论多晚都会等。 “明天……就是明天吧。” “嗯。” 顾天泽搂着她躺在床上,“我说别担心,你也不会听,小七,这场仗我不会输的。” “得打多久?” 王芷瑶伏在他胸口,倾听他心跳的声音,“你离开我多久?”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打个一两年都算是快的,哪像是现代战争,一个月许是就打完了。 顾天泽的目光不仅仅局限在关外,王芷瑶虽然不晓得他具体的计划,但能让国朝未来二十年再无战事,马放南山,这场仗必是史诗级的。 “我会想你的。”顾天泽避重就轻,“乖乖的在京城等我,嗯?” “虎妞叫你爹,你是听不到了。” 王芷瑶抬头同顾天泽对视,“不过,我会先教她叫父亲。” 撑起身子,她吻上他的嘴角,轻声道:“我会告诉虎妞,她的父亲不是不爱她,是一个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