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瞥,殷芜移开眼不敢再看,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后脊生出一层薄汗……
回去的路仿佛没?有?尽头,殷芜从未感觉时间这样漫长?,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能听见马车驶过惊起路边树上停憩的雀鸟,能听清远处小?贩的叫卖声,这?些声音一齐向她袭来,却依旧让她无法忽视掌心的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息似低低叹了一声,垂头亲了亲殷芜的耳廓,声音微微沙哑:“蝉蝉……乖。”
殷芜仰头抿唇看他,眼底像是蓄了水汽,水汽之下是难掩的委屈。
百里息用帕子?给她擦手,殷芜唇瓣颤了颤,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心,半晌将?手从百里息掌中抽走,然后将?手心在自?己的裙子?上使劲蹭了蹭。
只是那触感依旧挥之不去。
她今日饮酒不少?,这?样一折腾,头便越来越昏沉,最后实?在支撑不住睡着了。
车内光线忽明忽暗,百里息握住她那只手,用指腹在她掌心轻轻蹭了蹭,眸光微沉。
他鲜少?饮酒,今日为?了套话饮了不少?,上车又被殷芜一碰,竟一时情起,忍不住拉着她做了那事,他并?不觉于晃动车厢之中行事有?何羞耻,事后他甚至觉得体验奇妙。
让人……上瘾。
马车到了院门?口,百里息用披风将?殷芜兜头罩住,抱着她回了内院,将?她安置好后,便去院内听厉晴回禀。
“今日在陆家都发生了什么?”百里息立于阶上,眉目舒冷。
厉晴垂着眼,如实?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后又道:“当时圣女?让属下去取果酒,所以只得离开一阵,但暗卫一直都在圣女?身边,属下离开后陆夫人说过什么需问暗卫。”
百里息做了个手势,一直跟着殷芜的暗卫现身。
暗卫单膝跪地,如实?将?今日陆夫人的话转述,等说完却没?听见百里息言语,他跪着不敢抬头,院内一时有?些压抑。
半晌,百里息道:“都出去吧。”
他折返回屋内,见榻上的殷芜娇颜微红,呼吸有?些重,已然睡熟。
百里息伸手摩挲着她醺红的颊侧,眼神却冷了下去。
殷芜不是真想入神庙,那同陆夫人虚与委蛇便只能是为?了套话,而且都是关?于何贵的问题。
殷芜似乎对这?个何贵颇感兴趣,只是派回京查何贵的探子?尚未回来,她如今又是锯了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肯说。
殷芜从出生开始便生活在灵鹤宫中,按理说是接触不到何贵的。
无论?百里息怎么想,依旧想不出殷芜与何贵能有?什么关?系。
他不喜欢殷芜有?事欺他瞒他,越在意这?事便越不悦,心中似有?业火在烧,让他烦躁。
明明只要她说出口,他就会帮,为?什么不告诉他。
他手指微微用力,将?娇颜捏得微微变形,水润的唇微张,一副任君为?恶的模样。
半晌,百里息才松了手,他将?殷芜扒得只余亵衣亵裤,随手丢进?了被褥里,放下帐子?便不管了。
这?两日忙着冠州的事,公文都堆积起来,今日时间尚早,他要去看公文。
看了一会儿,窗外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支摘窗传进?来,伴着床帐内殷芜的呼吸声,天地辽阔,他心寂寥。
百里息看不下去了。
放下公文,他起身去洗架前净手,脱了衣衫熄灯上榻。
借着帐内的熹微光亮,他将?埋在锦被中的殷芜挖了出来,手指划过细腻瓷白的背,便听见殷芜唔哝了一声,头又往他这?边凑了凑。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果酒甜腻气息,掺杂着梨花的香甜,有?些醉人。
百里息以臂支颈侧卧,另一只手缓缓下移,在她腰上轻轻捏了捏,惹得殷芜气恼起来。
她本睡熟了,又被作弄醒,自?然委屈又生气,双手握住百里息那只作乱的手,气呼呼地瞪着他,声音却绵软得不像话:“干什么呀!”
睡了许久,那点酒劲儿散得七七八八,她瞪着百里息,见他姿态慵懒,神色虽然也是放松的,眼神却比往日更要疏冷。
殷芜瞬间清醒过来,她想起今日在陆府发生的事,虽然当时她支走了厉晴,难保她身边没?有?别的耳目,而且她方才睡得熟,是不是说了梦话?
胸中那点怨气立刻散了个精光,她低头看着被自?己抓住的手,想了想松开了。
“过来些。”他声音低沉,身体却没?动。
殷芜心中忐忑,膝行两步来到他身前,想了想,低低唤了一声“息表哥”。
“谁是你息表哥?”他淡嗤了一声,抬手抚了抚殷芜的脸,凤目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