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被问得发懵,“太子没有同奴婢说过这些话。”“太子粗心,你就多盯着些。”皇后体谅她的为难,太子是个男人,正是喜欢的时候,少了些思量也是常有的事,问了也好办事。皇后打发碧色回去了,又让人去盯着东宫,太子去那边过夜就及时送去避子汤。话吩咐下去后,下面的人尽心尽力去办事。避子汤在第二日就送到了秦绾宁的面前,瞧着黑乎乎的汤汁,她首次厌恶,听闻是皇后的意思,她抬手就打翻了,故作挑衅道:“太子说了我不必喝这些。”来人是皇后面前的得力的宫娥春日,春日也不是好相与的,来时就做了准备,砸了一碗还有一碗,“姑娘不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秦绾宁瞧着变戏法般端出来的第二盏避子汤,冷然笑了,“你叫什么名字?”春日趾高气扬,不就是一没位分的琴师,最多也只能算作是宫娥,也想在她面前摆威风,讽刺道:“奴婢春日,姑娘大可与太子告状。”“告状做甚,我从来不告状。”秦绾宁笑意温婉,明亮的面孔上潋滟着春光,长睫微颤,她当着春日的面就直接跑出去。春日冷冰冰地说,“你出不去,就别想告状。”秦绾宁不听她的话,走到曲桥旁回头看她一眼,“我跳下去,你就得死了。”春日这才慌了,“别、你别乱来。”话音没落,就见那抹倩丽的影子掉入湖里,噗通一声没有了影子,侍卫惊动了,春日吓得腿发软,“快,快救人。”侍卫们碍于规矩不敢下河,好在萧宴安排的都是会水的宫娥,就怕秦绾宁想不开。两个宫娥登时就跳下水,秦绾宁不会水,身子沉入了湖底,宫娥费了一番力气才将人捞上来,而曲桥尽头的侍卫忙找太子。太子还留在紫宸殿,侍卫将话传给了詹事大人,詹事立即让人去请了太医。太子对这位姑娘极为重视,封锁宫门,几日不眠不休,他都不敢懈怠,那名宫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立即吩咐侍卫:“将那个宫娥扣下。”太子回来寻不见罪魁祸首,极有可能拿他们出气。侍卫立即领命,詹事急忙去了紫宸殿。到了殿外恰见太子与汉王一道出来,汉王拉着太子的肩膀,苦苦哀求:“将你的白兔借我使使,我不骑。”萧宴不耐烦:“你不骑,拿来做什么?”“配种啊,生个厉害的小马,你的白兔是雌马,大概也就……”“滚!”太子一把推开碍事的汉王,满脸冰霜。汉王被推得一个踉跄,东宫詹事急忙走来一伸手扶住他,心中摇首,太子留下白兔是为了那名姑娘,平日里当作宝贝,哪里能让其他的马来糟蹋。汉王脑袋晕乎乎地,“你怎么又那么大的力气。”萧宴不说话,东宫詹事附耳说了几句话,萧宴脸色大变,顾不得聒噪的汉王,跑着回东宫而去。“大哥……”汉王喊了两声,这是怎么了?徐州是一片安静宁和的地方,都督秦州治下严格,将士一心,臣僚们来往和乐。但随着行军司马萧家被陈帝逼得谋反后,徐州成了最危险的地方,秦绾宁被迫跟着兄嫂离开徐州,她不知去哪里。颠簸数日后,她来到一处庄子,遍地的庄稼,遍地的农民,也有不少孩子。阿嫂给她换上了粗布麻衣,粗糙的衣料磨得肌肤发红,穿了两日后遍身都很痒。秦绾宁整个人蔫了,坐在台阶上不说话,夕阳下有一人闯了进来,带着刀剑。是身穿铠甲的萧宴。秦绾宁整个人跳了起来,“萧宴。”萧宴浑身戾气,见到她后将一个匣子丢给她,转身就走了。秦绾宁将匣子打开,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药膏,战乱年代,药膏很紧张,兄嫂囤积不少,随着一路颠簸都用得差不多了。她抱着匣子开心极了,夕阳下少年的身影巍峨如山,是她在苦难之际的救星。随着长大,秦绾宁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萧宴,青梅竹马的相处,她自以为了解萧宴,那股爱意从小慢慢地积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随着这盒千里送来的药膏后,她爱得难以自拔。梦里的秦绾宁开心笑着,眉眼弯弯,像极了弯月。而在榻前凝视她许久的萧宴眼内赤红,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的笑意让他猛地在掌心掐出几个指甲印。他很久没有见到秦绾宁这么开心的笑了。随着笑容加深,秦绾宁渐渐清醒过来,她睁开眼就见到一双沈深邃的眼睛。萧宴却笑了,带着不自然,“你醒了。”秦绾宁的苦肉计很成功,成功地让这个储君害怕起来,他紧紧搂起虚弱的阿绾,“你放心,孤已经处置了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