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绾宁瞳孔猛缩,死了……萧宴慢慢告诉她:“孤叫人杀了她,因为她不听话。”一面说,一面手紧臂间的力气,怀中人颤栗不止。他笑说:“她竟和陛下提了要求,说在她生下孩子前不准孤纳妾,你说该不该杀呢?”世间没有人敢威胁他,枕边人也是不成。秦绾宁从他的话里明白过来,江氏做了太子的岳家,又恐太子借他们的名声来造势,就大胆提了不许纳妾的要求。然而江氏算错了一点,萧宴从不喜欢受人威胁。江氏犯了大忌!“阿绾,你觉得孤做得对吗?”萧宴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微微一揉,就感觉一股炙热的温度由小腹升起,她不耐,偏偏萧宴力气大得惊人,怎么都挣脱不开。萧宴按住她的双手,置于鼻尖嗅了嗅,“阿绾,你会听话吗?”挣扎的人猛地一顿,脸色发白,舌头抵着牙关,萧宴是在警告她。“阿绾,你若走了,我就会杀了你唯一的外甥,他可是你们秦家唯一的香火了。”萧宴声音轻轻柔柔,威风和煦,可听来的寒意极为渗人。秦绾宁停止挣扎,相反,极为柔顺地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萧宴亲吻她的耳廓,炙热的呼吸钻进她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根烙铁伸进去,无异于酷刑折磨。半晌,屋内无语,只闻炙热的呼吸。最后,萧宴松开她,并亲自盛了一碗鱼汤,道:“开江鱼,听闻极为新鲜,你且试试。”秦绾宁乖巧地喝下,许久后才从方才的惊颤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江氏女儿死了,你不成亲了?”说来可笑,之前她无数次午夜梦回中她做了萧宴的正妻,可现在听闻他要娶别人,自己竟可以这么平静。心伤够了,就不会再心疼。“成亲,江氏有庶女,随意挑了一位,亲事定在七月。”萧宴呵呵笑了,“你在关心孤?”秦绾宁垂眸,没有说话。吃过饭后,萧宴就走了。秦绾宁照旧一人躺下,萧宴很少过夜,就算留下了,翌日睁开眼睛也不见人。收起一切思绪,她走到状台前,将妆盒打开,内心却是一阵讽刺,苦心喜欢那么久的男人却将她当作鸟儿一般困在不知名的居所。早知今日,她就该一刀捅了萧宴,自己再自尽。一日悄悄地过去了,东宫的红绸也在一日间撤了下去,太子着素,也算是有心了。到了二月二这日,明华公主给东宫送了一碗长寿面,送去的内侍没有见到太子本人,但面条送去了。明华暗自思量后,悄悄带着人在宫里转悠。前陈留下的宫殿奢靡精致,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当日攻城之际,宫殿有损毁,新朝初立,后妃住进来后修缮几间要住的,但是,很多宫殿都是空着的。太子囚住绾绾,必然会去看望,偏偏出宫次数不多,可想而知其中的古怪。明华是嫡长公主,出入自由,后妃看到她都得尊敬,在宫里走动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皇宫分前庭后苑,前面是皇帝处政之地,后苑则是后妃的寝殿,若要藏人,必然会在后苑。明华坐着车辇,将栽种梅花的地方都走了一遍,要么荒芜要么住着后妃,并无绾绾的踪迹。走了一圈,日落黄昏,依旧无所获。明华落寞而归。站在墙角下的萧宴静静地看着明华公主的车辇从面前走过,一双眸子深如寒潭,冷笑过后,转身进屋。秦绾宁不知外间的动静,坐在窗下紧凝着萧宴的背影,等人靠近后,她迅速敛下眸子。须臾后,萧宴走进来,将她抱起,亲切道:“阿绾,生辰可有愿望?”愿望?秦绾宁握紧拳头,若有愿望,也是想一刀捅了萧宴。出宫“我想出去。”萧宴露出一笑,将她身子放下,温柔地给她整理襟口处被他弄出的皱褶,“出去也成,孤带你出去看狮子。”“狮子?”秦绾宁微微一怔。萧宴冰冷的眼中终究出了些许温柔,温润如水,慢慢地包裹着面前的女子,“朝廷御街摆了狮子桩,会有狮子上去舞灯,若有人能在狮子手中讨了灯,便有重赏。”大周治国如治军营,以武为主,毕竟天下未太平,前陈势力隐藏暗中,这个时候谈什么以‘仁德’治国,都是纸上谈兵。前陈中是有二月二狮子舞灯的习俗,大周就以此来考量金陵中可有武功卓绝之人,若有,朝廷礼贤下士,没有就图个热闹。秦绾宁被困于一地,日日所见不过四方天地,不知朝廷的想法,但听到狮子舞灯的趣事就露出向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