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轻轻走动的脚步声,他也听得清清楚楚。
海南雁用余光观察着苏衡,果然苏衡在听到要住在这里时,立即说:“不行!这里不安全,我们不能住在这里!”
“为什么?”海南雁挑眉,“这里就是荒村一个,怎么就住不得?”
一开始贡宁匪也想要阻止陛下夜宿在这里,后他又闭上了嘴,他细细一想,陛下的功夫比自己厉害,既然自己能听到动静,那么陛下就一定能听到动静,既然陛下这样说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他乖乖闭嘴,当好伤者。
苏衡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急得脑门儿直出汗:“不能住就是不能住,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着苏衡转出车厢,赶着马车打算出村。
海南雁拉住他,叹了一口气道:“找一家至少要问问怎么回事吧?都是些老百姓,打不过我的。”
苏衡犹豫了一下,海南雁已经指着前面一个看起来比别处还强点儿的院子说,“去那家,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知道吗?”
“一会儿被打死了我可不救你!”苏衡低声埋怨着,不等海南雁说话,架着马车去了那户人家。
苏衡扶海南雁和贡宁匪甫一下车,顺手拿了挂在马车顶上的灯笼。
两位伤员拄着拐跟在他身后,在开门时,贡宁匪忽然拉住他说:“我来吧,你往后躲一躲。”
苏衡没有和他争执,乖乖躲在海南雁身后。
“吱呀”一声,大门上多年积攒下来的灰尘迎面飞下,三人赶紧捂住口鼻,向里看去,大门到二门有一条经常走路没被杂草笼罩的小路。
三人向屋里走去,一盏昏黄的灯光在如鬼魅的夜里闪烁着亮光,阴冷的夜风吹过,后背一阵发凉,苏衡摸摸脖子,感觉到身上的汗毛已经全部竖起。
他下意识的抓住前面的人,身体忍不住的靠过去。
海南雁用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怂的要死的人,嘴角扬起了笑:“胆小鬼。”
身后的人推了他一下,不满的压着嗓子说:“你才是胆小鬼!”
二门关的很严实,贡宁匪一掌劈开了门。
“砰”一声,在夜空里炸响,吓得苏衡猛地跳在了海南雁背上大叫了起来。
本来海南雁和贡宁匪没有吓到,结果被苏衡的鬼叫吓了个半死。
两人惊恐的看向他,屋里的人也被他这一叫吓得不行,似乎是有人撞在了桌子上,从屋里发出来一声闷响。
海南雁拍拍他头,语气有些无奈:“瞎叫什么?让你吓个半死。”
苏衡惊魂未定的指着贡宁匪大喊:“有病啊你!忽然之间你踹什么门!”
贡宁匪无辜的看向海南雁,委屈的想诉苦。
“行了,我们进去看看。”海南雁背着苏衡进了屋子。
刚一进去,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破旧的房子没有多余的家具,一家四口只能藏在桌子下。
看到他们三人吓得当场磕头:“官大人饶命,我们家的粮食全交了,一粒米也没有了,求官大人放过我们一家四口。”
说罢便是一阵哭声。
苏衡看着两个骨瘦如柴的大人,怀里一人抱着一个小孩儿,不可思议的看向海南雁:“你这是收了多少税?让百姓苦成这样?”
海南雁收起震惊,面色阴沉起来,之前消失的杀伐气此刻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