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一直怀疑伊甸对于过去有所隐瞒,他们向他讲述的那个人生银川律毫无印象,偶尔浮现的记忆片段又和这些叙述对不上号,种种疑点堆叠在一起,让银川律心生疑虑。
直到小姐抱住他,这些念头才尽数从他脑子里消散。银川律脱了手套,转过身试图回抱她,被阿德里安娜制止了:“……小姐?”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忙你的。”成功扣掉霍尔·昂热零花钱的安娜心情大好,抱着银川律哼哼唧唧:“我现在闻着就已经好香了,真不知道烤出来该有多好吃。”
“那请您拭目以待?”oga似乎也被她的好心情打动,笑盈盈道:“如果不好吃,小姐会不会惩罚我呢?”
为什么感觉他对惩罚一脸期待的样子?安娜心里的小警报响了一下,有点迟疑:“惩罚就算了,要不你做好了,我给你奖励?”
“好啊。”背对着安娜,她没看见黑眼睛美人加深的笑意,破冰般荡漾开。“律就先谢过小姐了。”
“叮——”
自动烤箱没过多久便有了动静,银川律戴手套将新出炉的饼干取出,调制好糖霜,准备给这些尚且朴素的饼干加点装饰。
安娜处理好事情后就一直呆旁边盯着那些香喷喷的小饼干。律拿一块晾冷后递给了她:“小姐,尝尝吧。”
安娜就着他的手将饼干卷入肚中,浓郁奶香瞬间充盈口腔,让人食欲大开,不免夸赞道:“好吃。”
眷恋着刚才一瞬的触感,银川律微微眯起眼,仿若一条正晒太阳的餍足黑蛇,连带声音也低不少:“您喜欢就好。”
在安娜看得见的地方,他是依靠着她的oga。在她目光所不能触及之处,这俨然是一条嘶嘶作响的蛇类——他只是,以小姐更能接受的方式呆在她身边而已。
而阿德里安娜,阿德里安娜在关注糖霜。
一份精美的饼干离不开糖霜的点缀,安娜试着用裱花袋在饼干上面挤出图案,她手很稳,描摹线条应当不在话下。
然后就挤出了一个丑丑的豆豆眼小人。
“……”
安娜清清嗓子:“你知道,在世界大战前,有一种比较抽象的美术流派。他们不以画出物体的具体形象为荣,要求能表达出创作者的想法即可……”
看着银川律认真听课的眼神,她觉得这谎编不下去了,扭头道:“好吧,我承认,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不,”律眼里闪烁着星星。“我只是觉得这个饼干好可爱。如果可以的话,小姐是否可以把这个送给我留作纪念?”
“饼干不是拿来吃的吗?怎么做纪念。”安娜脑回路经过一个极速转弯,反应过来:“不对,你不可以把这个丑东……饼干拿走!”要是传出去,她就要多一个“丑东西制造者”的名号了。
“我不会把它给别人看的,”oga手掌心里捧着那块饼干,就像看什么名贵珠宝。在干燥条件下,饼干能保存数十年之久,他怎么会舍得拿出来给别人展示,让它受潮呢。就连律自己,也只会隔着展柜玻璃看的。“小姐,送给我好不好?”
他眨眨眼:“就当是给我的奖励了。”
阿德里安娜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半天说不出一句有利反驳,哼了一声,算是妥协。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虐待他了,怎么有人收个半成品饼干,就能高兴成那个样子的啊。
霍尔·昂热想尝鲜的时候就会去伊甸,这里红牌oga风格各异,从热辣的拉丁明珠到贤淑温婉的东亚美人,可谓应有尽有。虽然在外时也时有oga投怀送抱,但他还是觉得这里更自在些——金钱和地位的巨大差异,让这个alpha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招致法律惩罚,这些美人甚至还要感谢他的垂怜。
如果不是像他这样的alpha频频光顾,他们的衣食住行又从何而来?只怕一辈子都只能呆在底层,买些过期食物吃吧。
从未见过底层的霍尔·昂热甚至无法想象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在他眼里,吃到过期食物便已经算惊天的悲惨了……这样想着,不由对一旁的oga起了垂怜之心,他大手一挥解下通讯器,对oga道:“你能拿多少,就开多少酒。”轻佻的手抚过oga颈后的腺体,充满暗示意味道:“只是要自己喂我。”
oga羞红着脸接过,走到外面去。没过一会却又转回来,脸上犹豫着,一幅不知该说不该说的模样。
霍尔还以为oga不敢刷太高价的,笑道:“随便刷,这里就没有我付不起的东西。我高兴了,连你都能买下来。”
却听得oga唯唯诺诺道:“霍尔先生,您……您的账户,显示无法支付。”
“怎么可能,”霍尔·昂热皱眉:“把你们的主理人叫来。”
oga如蒙大赦,赶紧出去通知主理人。霍尔·昂热这种级别的alpha可不是伊甸红牌可以随便应付的,烂摊子还是交给专业的人解决才好。
欢场主理人响应速度很快,没一会,就有一个beta赶过来,先是献媚地向他鞠躬,接着解释道:“霍尔先生,您的卡确实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但是请不要担心,您的信用等级在这里很高,您可以继续消费,下次再来时结算就行。”
“扫了您的兴致,真是不好意思。”男人面对霍尔·昂热时始终笑眯眯,和善极了。转向刚才那个oga时变化脸色,流露出骇人的威吓:“还不快点给昂热先生道歉。”
oga心里害怕极了,却始终要保持最好看的姿态,以免回去受罚。因此跪下来,向霍尔·昂热请罪道:“对不起,霍尔先生,请您责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