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清染情绪稳定下来后,贺行简才试着跟她分析,“殿下为何会觉得太子殿下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殿下是知道些什么吗?”林清染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只反问他,“贺行简,我可以相信你吗?”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贺行简则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一字一顿,信誓旦旦道:“阿染,你永远可以相信我,自我决定当你幕僚的那一刻起,便绝对不会背叛你!”林清染能感觉到他的心跳,热烈而有力量,让她不自觉想要相信他的话。“行简,你……相信重生吗?”林清染试图着问他。“什么?”贺行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耐心解释给他听,“就是我活了两辈子,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结局,可现在太子的结局发生了变化……”半个时辰后,林清染终于跟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知道重生这件事听起来很荒诞,但事实就是这样,你不理解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赶快回京查明真相。”她并不指望贺行简能相信。但他说:“我相信你,阿染,但……按照你的说法,你是看见我日后会官拜首辅,才跟我……”“你不会……生气了吧?”林清染突然有些头疼,眼下情势危急,他能不能把他的小心眼收收?“不。”贺行简只是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他只恨不得替她去承受前世那些痛苦。“我很高兴阿染择良木而栖,也庆幸自己是那个被阿染选择的人,若真如阿染所言,那我们的确要赶快回京了。”这下轮到林清染不知所措,半晌才微红了脸憋出一句,“那……我们就快些赶路吧。”好在云景和长风二人伤得不重,稍做调整之后便可上路。几人就这么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天内赶回了皇宫。回宫后林清染与贺行简第一时间去了东宫,因皇帝对太子的骤然离世悲痛欲绝,竟直接晕了过去,没了拿主意的人,太子的棺椁也只好暂时放在东宫供奉。太子妃苏氏早已哭肿了眼,见他们二人前来本想起身让个位置,却忘记跪的太久不小心踉跄一下,还是林清染眼疾手快扶住她才不至于摔倒。“多谢……”苏氏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太子妃嫂嫂辛苦了。”林清染瞧苏氏这副模样便知眼下什么都问不出来,二人为太子上完香后本想离开,又听太子妃在后头喃喃自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嫂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下意识觉得不对劲,苏氏却不肯再往下说了,重新恢复成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林清染见此也只能暂时离开处处挂着白的东宫,转而向父皇所在的承乾殿走去。贺行简则前去内阁跟胡阁老打过招呼后,又带着齐言安去了都察院。……承乾殿皇帝身边如今只有三个人,一个是贤妃,一个是林清慈,还有一个自然是二皇子林予珩。“长姐,二哥,父皇他……”林清染面露疑问。“太医说父皇悲痛交加,这几日恐怕还醒不过来。”林予珩叹了口气。贤妃上前关怀道:“清染,你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陛下这有我们守着,你还是先去我宫里歇息一会吧。”“是啊二妹妹,我陪你过去吧。”林清慈也开口劝她。林清染这几日的确身心俱疲,便没有推脱,任由林清慈带着她去了永和宫。“对了长姐,那日皇嫂生辰你是不是也在场,可曾发觉有何异常?”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林清慈见她这样索性坐到她身边为她解答,“是,那一日我们几个皇子公主都在场,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造船的工匠在下水前也检查过,确认船身完好无损。”“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相干人等早已被一并发落了,二妹妹,你就算想查,只怕也难了。”林清染自然也知道,眼下太子妃悲痛欲绝,父皇昏迷不醒,并不是彻查的最好时机。于是她换了话头,“当时在皇兄身边保护的人应该不少,最后怎么只有皇兄一人……”“这事说来也巧……”林清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大家落水后,侍卫们第一时间便把皇兄救了起来,可皇兄发现皇嫂和章儿不在岸上。”“他急忙去寻,又见护着皇嫂母子二人的侍卫已被水里的巨石击晕,千钧一发之际,皇兄竟毅然决然跳入水中,待将妻儿救起后,他也精疲力尽,再也游不动了……”难怪当时她与贺行简为太子上香时,太子妃会说那样的话,想来原因就在这。但她心中还有个疑问,前世太子妃生辰时明明只举办了一场宫宴,这一世为何会到船上去?林清染是这么想的,也就这样问了。林清慈又说:“是皇嫂自己与皇兄提起的,但后来我问过皇嫂,她说她也是听了兰才人的建议才突发奇想……”说曹操曹操到,林清慈话未完,口中的兰才人便已出现在二人面前。“端阳公主当年走得急,我还没能好好与公主道谢呢,多谢公主献策帮我突厥平定内乱。”兰才人嘴上说着多谢,心里却是不好受的,毕竟如今的突厥王就是个草包,如果可以,突厥子民更希望那位被当做叛贼处死的王兄来坐这个王位。但林清染现在没有功夫理会她的阴阳怪气,直接问道:“是你跟太子妃提议让她今年的生辰在船上举办?”“是。”兰才人轻笑一声,“但我只是与陛下下江南游玩时,觉得你们江南的画舫船颇为有趣,这才向太子妃提了一嘴,怎么,端阳公主光凭这个,就要治我的罪吗?”当然不能,林清染心里清楚,目前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问题是出在船上,出在那突然晕过去的侍卫。就算兰才人亲口承认是她一句话将太子与太子妃哄上船,林清染也照样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重生后,我被首辅大人强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