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没等钱坤将请罪的话说出口,黎潇就低声喝止了他的大嗓门,说道:“走远点,别打扰王妃休息。”
“王爷,我是真没想到,还以为……王妃晚上来的,我一时也认不出来,眼拙,眼拙了!”随着黎潇一起走向校场,钱坤解释的十分笨拙,恨不能立即变成说书人,若能口灿莲花肯定不会像此刻这么费劲!
“行了,他不计较。”黎潇不会责怪钱坤,因为拦阻闯入者是他的职责之一,他没见过司诺,拦阻无错。
至于司诺,他怕是根本不觉得钱坤无理,他习惯了逆来顺受,外界给的伤害他从不会反抗,善良胆小懦弱惹人怜惜,越这么想黎潇越觉得司诺可怜,越想多护着他些。
“那,属下陪王爷练练?”钱坤嘿嘿一笑道:“王爷有几天没出来了,憋坏了吧!”
正中下怀,黎潇跃上点兵台拿起一柄长矛,喝道:“来!”
黎潇起来时司诺就醒了,待他出去才裹着衬袍起身找到昨日穿来的长衫,腿还有些肿走路别扭,但明显好多了,也不知王爷为他按了多久……
司诺唇角带笑,耳朵微微发烫,从长衫的折边里取出那颗干巴巴的荣枯草,毫不犹豫的揪了片叶子顺水咽下,又将剩下的塞回去,才从包袱里找出白瓷瓶带回榻上。
刚躺下腹中便是一阵搅动烧灼,司诺紧咬牙关攥着身下的兽皮褥子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五脏六腑像被烧着了一般,燃烧着他为数不多的日子。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烧灼感渐渐退去,他擦擦额头的冷汗缓了口气,看向手中的白瓷瓶却迟迟没有打开,昨日清晨吃过一颗,昨晚到军营前又吃了一颗,也许,还能再等等……
他现在不止中了断魂掌,还中了荣枯草毒,王爷应该有足够的出兵理由了吧。
正想着,帐外突然传来周禾的声音:“王妃,属下军医周禾,求见。”
司诺一惊,才想起昨晚让他帮忙隐瞒的事,急忙拢好衣袍坐起身道:“请进。”
“王妃。”周禾看到黎潇和钱坤在校场切磋,才决定前来一问,但此刻看到司诺冷汗未退的虚弱模样,不禁心中一紧,急忙问道:“王妃可是身子不适?”
“昨日多谢你为我隐瞒。”司诺微微摇头,认真道:“之后几日也劳烦你继续保密,我想,开开心心的陪在王爷身边,哪怕只有几日也好。”
“王妃的伤,并非常见掌法。”周禾可以隐瞒,但总得问个清楚才知道是否该瞒着。
“是断魂掌。”司诺坦然道:“此事还请你先记下,待我身死再告知王爷。”
断魂掌……周禾快速想了一下,惊道:“南鹿达萝的掌法!”
司诺点头放下心来,原来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便好了,周禾是军医,到时由他说给王爷,再合适不过了!
与此同时,黎澜将信笺交给深夜刚回京的千回带去百草堂,信中说了两件事,一是司诺失踪了,二是司靳贺私下见过南鹿使者!
他好像又被怀疑了
周禾微微蹙眉,他心知应去禀告王爷而非在此质问王妃,但王妃提出要他保密,他也只能先问,便斟酌用词道:“敢问王妃是在何处被伤的?两军阵前,请恕属下不得不问。”
“我不会害王爷的。”司诺心思剔透自然听出了周禾的意思,不禁苦笑,他好像又被怀疑了……之前因为他是司相庶子,这次呢?
“那是自然。”周禾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疑虑丛生,王妃没有回答问题。
“我不懂军中之事,王爷也不曾与我多说,所以……”司诺想解释几句以免周禾告诉王爷,但话出口前又换了个说法:“请问在这军中,王爷身边之人可都如你这般?”
“王妃是何意?”周禾觉得前半句像在解释,王妃说不懂,是想证明他不会勾结南鹿么?
“我担心王爷。”司诺也不敢轻信周禾,他不懂军中之事,虽然昨夜周禾是被黎潇叫来的,但他是不是王爷的心腹还无法确定,略一思索便含混道:“朝中局势不明朗,我担心军中有异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