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半个小时后,站在路口等着急的荷荔手机忽而响起,是兰姐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兰姐告知她陆清远已经找到人了,就在她说的那条可能走错的路上,但原路返回的路不好走,他带她从另一条路回客栈。
听到人找到,荷荔高悬多时的心一点点回落,她长舒一口气,说道:“好的兰姐,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自己回去。”
木韶兰:“嗯,不早了,快回来吧,需不需要找人去接你一下?”
荷荔:“不用不用,这段路我刚走过,不会走错的。”
……
等荷荔回去客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何潇潇头发凌乱的低着头坐在那,手里握着杯水,衣服上到处粘的都是尘土,状态看上去不是很好。
木韶兰站在她身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另一侧站着陆清远,不知道是热还是什么原因,脱掉外套搭在手臂上。
来不及再细看,她快步走过去,到跟前,拉住何潇潇的手,上下探看,想要确认她有没有哪里受伤。
终于看见熟悉的人,被困半天的何潇潇再也忍不住,抱住荷荔大声哭出来,断断续续述说着自己的恐慌和后怕。
“我之前没徒步过,不知道这么累,路也难走,当时到那个路口看错了,还以为是回去的路。”
“其实我走着走着有感觉不对劲儿,路太荒了,但我看到前面有几只羊在吃草,想着没问题,硬着头皮就继续走了。”
“等我发现走到悬崖边的时候已经回不去了,路特别窄,看一眼就腿软那种,信号还不好,我举着手机想联系你们,还不小心掉下去了,不敢一直不动,怕身体失温,我就慢慢继续往上走。”
“呜呜呜谢谢你带人去找我,不然我今天真的可能要死在那里了。”
荷荔轻轻拍在她肩上,语声温柔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也算是劫后余生,她能理解她此刻所有的不安和后怕。讲出来,比憋在心里更容易消化。
眼下不是指责的时候,何潇潇因为没有足够的户外经验才犯下这样的错误,上山容易下山难,在第一次意识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就应该原路返回。
而不是把看到羊作为这条路没问题的判断依据。
有道是马有失蹄、羊无失足。
山羊特别擅长攀爬陡峭崖壁,人哪能走羊走的路。
但以上所有,都可以在别的时间再讲给她听。
何潇潇在她的安抚下慢慢止住哭声,找到她的陆清远人很沉默,带着她回来的路上,她大气都不敢出。
几次想倾诉,又生生咽了回去。
自己犯了错,给别人添麻烦,想起来她也很愧疚,接过荷荔递给她的纸巾,何潇潇擦干眼泪,站起身,面对陆清远深深鞠了个躬:“谢谢,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给你添麻烦了。”
陆清远眉头皱了皱,何潇潇讲的走错路的原因简直听得他头大,但看见后头荷荔一直在对着他挤眉弄眼,他忍了忍,咽下去到嘴边的话,转而说:“好好休息。”
之后,朝木女士颔首致意后,大步迈开,回自己房间去了。
木韶兰目送儿子离开,回过头,在一旁跟腔道:“人没事就好,荔荔,你带她回房间休息吧。”
荷荔朝木韶兰笑了笑,应了声好,牵着还在抽抽嗒嗒的何潇潇上楼回房间。
……
等何潇潇情绪完全平复又是半个小时后,荷荔下楼的时候,木韶兰在前台忙事情,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打招呼,“兰姐,忙着呢。”
木韶兰头也没抬的应一声,神情专注的对着屏幕继续看台账。
荷荔笑嘻嘻问:“兰姐,前台这有碘伏、棉签和纱布吗?”
“谁用?”木韶兰闻言扬了扬眉,她帮着确认过,走错路那姑娘没受伤。
荷荔“呃”一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您这个当妈的忘了观察自己儿子情况吧。
当事人既然决定瞒着兰姐,她也不是多嘴的人。
思忖几秒,荷荔决定撒个小谎:“我隔壁房那姑娘,今天徒步的时候胳膊擦伤了,我帮她下来拿一下。”
木韶兰听言没作他想,弯身取出柜子下面的药箱,找到医药包递给她,同时关心道:“伤口不大吧。”
荷荔说:“不大不大,就是被什么东西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