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再说吧,眼下得先加强这里的阵法。”涂山淮面色凝重的盯着那些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枯手。子时阴气最盛,我很难不怀疑居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响。“这是什么阵法?”我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范围如此之大,而且底下的东西数不胜数。而且这阵法用的根本不是普通丝线,像是鲜血浇灌而成的。“三花青狱阵。”扶朔低声回答道。我甚少见他这么正经的模样。只是这什么三花青狱阵,我听都没有听过,过于冷门了吧。谈话间涂山淮单手翻过窗台飞身径直从三楼跳了下去。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三楼。见他稳稳落地后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担心多余了。许是察觉到有人到来,一双双枯手聚集在涂山淮的周身,像是要将他吞噬殆尽。“小心!”我没那个胆量蹦下去,只好在楼上给他加油了。谁让他什么也不和我说。我现在对于这些还是一知半解。“扔符!”涂山淮抬头对上我的眼眸。符?什么符?我胡乱翻找着黄金袋里的符篆。辟邪的?应该有用吧。不管了,扔下去再说。随着符纸落地,它周围的那些鬼手都悻悻的缩回了地底下。我见有用,便一股脑的继续扔了一把。涂山淮捡起几张用来驱散身旁的鬼手,朝着那散发着微微红光的阵法走去。随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在黑夜里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沿着阵法那薄弱的红线滴了一路。原本看起来有些无力的三花青狱阵,在涂山淮的血滴上去之后顿时红光大现。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也虚弱了许多。“这阵法这么大,他一个人的血够用吗?要不你下去帮帮他?”我远远的看着这么大范围的一个阵,冲一旁看戏的扶朔开口道。“我又不是九尾狐。”扶朔白了我一眼语气冷淡。意思是只有九尾狐的血才能加固这劳什子阵法吗?那没办法了,涂山淮只能孤身作战了。看他耗费了这么的多,我不禁有些心疼我买的那些鸡。好不容易给他补回被戎绍元打的元气,这又放上血了。不过这院长可真会找人,一般人还真揽不了这活。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才将这偌大的阵法全方面的加固完成。那些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也逐渐消失,整个院子也恢复了安宁,似乎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再回来时,涂山淮的嘴唇有些泛白,眼神虽然放松但却疲惫。“还有些事交给你了。”“什么事?”我的话还没问完,他就垂下眼眸倒在了扶朔的身上。手腕还在滴着鲜血。见扶朔将他放在床上,我急忙在这些床头柜里翻找着,看看有没有包扎止血的绷带什么。结果一无所获。“我去护士台拿。”由于走的太快,扶朔欲言又止的话我只听了模糊。“你小心。”小心?这不都解决了吗?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大概是太过着急,走到护士台时我才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走廊阴森森的,昏暗的灯光还在一闪一闪。我不禁想吐槽,为什么精神病院的灯都要装这么暗的?人都要被吓死,难道是省电费吗?走到护士台时,白天值班的两个小护士现在只有一个趴在桌上像是睡着了。我轻声呼喊着她:“你好喂醒醒”虽然我的声音很小,但在这个环境中还是显得很突兀。半分钟过去,她还是没有反应。我只好走近一点试图拍拍她的肩膀。谁知刚伸出手,她的头便以一种十分僵硬的姿势缓缓抬起。“哦哟!”我不禁浑身一抖。“你好,我需要一些绷带和止血的药物。”我拍着胸口平复心情后说明了来意。她还是呆呆的看着我,没有任何动作,眼神空洞而渗人。在这昏黄且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活像个女鬼。我的恐惧不源于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是这种氛围。真的很难让人平静下来。难道她死了?我强忍着害怕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了探她的呼吸,是温热而平稳的。那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还是梦游?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一双白皙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然后侧头看去,对上了另一个护士姐姐充满笑意的眼睛。我能说很惊悚吗?大半夜的,这种环境,一个护士在背后对着我笑,与白天我看到的凶神恶煞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需要什么跟我来吧。”好在她温柔的语气让我整个人轻松了不少。随后跟她来到了和我们那个房间相反的尽头处。是一间上了锁的储物室。进入里面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不禁感觉有些不适。里面存放着许多药物,甚至还有福尔马林浸泡的什么东西,大概是存放太久了,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太真切。“我需要一些止血的药还有包扎的东西。”我此时只想尽快拿了想要的东西然后离开。两大护法不在,总归是有点不安。“好。”她在玻璃柜中翻找着,然后给我拿了一盒止血粉还有绷带胶布。“谢谢。”我接过后触碰到她指尖的冰凉。此时才发觉她的手白皙的有些不正常。但我并没有感受到死人的气息。从储物室出来我迫不及待的就想赶紧回到我的安全屋。谁知储物室对面的病房突然传来剧烈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午夜显得格外违和。像是桌子被掀翻的动静。我驻足侧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收起了好奇的心思。这家精神病院到底存在着什么秘密。尤其是这在白天就房门紧闭的三楼。以及院长给我们安排在这一层的目的。在我快步往房间走回去时身后那个温柔的嗓音说了一句让我瞬间不寒而栗的话。“子时过后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叫醒一个睡着的人。”:()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