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轶咧嘴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老夫,这事儿是好事儿啊,对你,对赵家,都好。”“赵清平答应你,你遵守承诺的话,就会把我介绍给你认识,这也算是信守承诺了。”“也是你让赵家老爷子用七色棺的?”我问他。宋轶摇了摇头:“老夫没那么缺德,七色棺都搞得出来,年轻人,别瞎想了,要是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新娘子就在我身后的房间里,你去接出来吧。”我心里有无数的疑惑,但他说的对,不能误了吉时。但我要去他后面的屋子,他忽然起身道:“孩子,先跨过火盆,把你身上的阳气去一去,否则会伤到新娘子的。”我这才意识到,火盆是两个,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下面的是倒扣的。而上面盆里的,不是木炭,而是木柴,槐树枝!死去的槐树,就是鬼木。槐木生火,空盆倒扣,是为阴火!“消除我身上的阳气,你是想我死吗?”“相信老夫,你不会死的。”宋轶说道。“这事儿对你的好处很大,等过了今晚,你就会感谢老夫。”“来吧,别误了时辰。”已经来了,而且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咬咬牙,跨过了火盆。顿时有些阴寒,身上的气息也在逐步减弱。但我姑且忍耐,就算这是什么邪法,我也得过去,先把那死鬼给接回去才行。我径直到了门口,敲了敲门,开口道:“赵家小姐,我来接亲了。”里头传出来一个比较御的女声:“都已经结婚了,还喊我赵家小姐?”“这不是还没完成仪式吗?”我心里一百个不舒服。“你进来吧。”赵书宁开口道。我便推门进去,床上坐着个穿着红嫁衣,盖了红盖头的女人,奇怪的是,我没在她身上感觉到一丝丝的阴气。她已经死了啊!而且我是亲眼看到了尸体的。我心里纳闷,但还是先走到跟前,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笨蛋,抱我出去啊。”赵书宁开口。我那是完全硬着头皮这么干的,将她横抱起来。她的手先是抓着我的手腕,接着,双手环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登时愣住,她有体温!而且有重量,低头再看,有影子!不对!赵书宁死了才是,怎么会这样?内心极度的不舒服,但我松手,她却没有掉下去。“你干嘛?”赵书宁问。“忽然松手,我掉下去怎么办?有你这么做人家相公的吗?”“对……对不起。”我也知道自己咋了,下意识地道歉。“不对,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有体温?为什么会有重量?为什么会有影子?”赵书宁噗嗤一笑:“我要是没有体温,新婚之夜,你不是很难受?那跟直接和一个木偶玩有什么区别?”她显然是不想说的,我这会儿有点犹豫了,这件事越来越不对劲。怎么会让我结婚的人跟给赵家老爷子弄七色棺的不是同一个?那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走啊,呆子。”赵书宁又说道。“误了吉时怎么办?”我没说话,抱着她往外走,宋轶那老头儿已经起身等着了。出去的时候,他又让我跨了一次火盆,我身上的阳气,几乎所剩无几。艰难地把赵书宁抱着,送上了轿子,我翻身上马,带着队伍又敲敲打打地往回走。老头就跟在队伍旁边,看他起来都颤颤巍巍的,我真担心他走不稳。可这个老头甚至比我骑着马都要快。我们重新出发回去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分了。没多少时间了,必须要加快脚步才行。可是,走了二十分钟左右,还没到郊区,这儿依旧是山路,前方忽然响起一阵哭声。我抬头看去,一队丧葬队伍,也是敲敲打打地跟我们对面而来,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卧槽!”刘闯吓得一头是汗。红白喜事对冲,这是天大的不好,不仅仅是可能让棺材里的尸体,或者赵书宁变成煞。也可能让我们每个人都倒大霉。“宋爷,现在怎么办法?”刘闯问我。“这没有办喜事让路的道理,可对方是办白事的,按理来说,也不该让。”这会儿,我也拿不定主意,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两个队伍遇上了。对方停下,我们也停下,谁也没有让谁,唢呐声依旧在继续,纸钱撒的满天飞。那边排头的人,双手抱着照片,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直接哭。也没有人上前来跟我们交涉。“卧槽。”刘闯双手抱头。“他妈的,怎么感觉是故意的啊?这可咋整,也不好动手啊。”我看了一眼时间,一点三十分。就剩下三十分钟,但剩下的路程还很远,继续这么僵持下去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两点之前到达。“红白相冲,还真是少见啊。”宋轶笑道。“让对方费心了。”“什么意思?”我问他。“有人故意的?”宋轶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小子,现在时间来不及了,你信得过老夫的话,跟老夫来。”“就近去老夫家里,完成仪式,误了时辰,就一切都白搭了。”“那这边呢?”我问他。宋轶回答道:“就这么僵持着吧,也别动手,对方也有时辰,扛不住,他们自己会散开。”“你的迎亲队伍照常行进,到你家里,把这个放在你的新房中,该怎样就怎么样,结果是一样的。”说着,他忽然掏出两张黄纸,快速折成两个小人儿,然后交给了刘闯。刘闯看向我表示询问,我点了一下头:“没办法了,就听这个老先生的,你们千万不能动手。”刘闯说了句好。随后,宋轶走在前面,我让轿夫抬着轿子跟着走,我跟在旁边,从另一条路下去。走出很远,都还听得见后面在敲敲打打的。宋轶也没撒谎,一点五十分,我们到了一间木屋门口,他让我们先等一下,他自己先进去了。:()地葬天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