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猜也知道,案子的事是谁漏了出去,但严岸阔不恼,文鸿宇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师兄弟之间聊聊老朋友很正常。
林宇顺着往下问:[有人受伤吗?]严岸阔照实回答:[我朋友。]林宇很快回复:[今天车上的那个?]过了会,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合适,找补道:[我今天在bfc办事,去停车场,正好看到你们了。]严岸阔不明白,分手那么久的人跑来说这些是怎么个心理,回话并没有多客气,且是带了点刺的:[我以为万航渡跟bfc没什么关系。]林宇显然尬了几秒,回消息的速度也变慢:[是没关系了,不过,有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严岸阔礼貌道谢但婉拒了后半句:[谢谢,林律忙自己的就好,我这边都能应付。]林宇说:[行,注意安全,再见。]严岸阔看着有点刺眼的“再见”两个字,没再回。
严岸阔对这个词有点异于普通语境的理解。他很少说“再见”,次次只跟边迹说“明朝会”或“下次见”,是因为有心诚则灵的期待,觉得下次真的可以再会。
因此,对于不想见的人,他没有再费这样的心思。
殊不知有时机缘巧合就是不讲道理,也不讲期待。
不过一个月,严岸阔就接到了文鸿宇的电话,说是马上院庆,要请校友们回校参加活动。
这次校友会是文鸿宇牵头,严岸阔的本科导师和授课教授都会参加,校友们基本都会到场,其中还有不少是红圈律所的合伙人甚至主任。
这种场合,除了交流校友感情外,更重要的是巩固社会资源,严岸阔自然没理由不去。
校友会在校外一家蛮有名的酒店里举办,一楼大厅内包了十桌,还有个电子大屏舞台,供受邀者活动。
严岸阔不算爱出风头的性子,但成年人总要做些不合性格的事情。这种场合他会自觉坐在恩师旁边,跟很久没见的老同学聊起近期的案子、上海的教育资源、a股的走势和一些他并不感兴趣的话题。
这时他会想起边迹,想起在石库门那个无关工作和应酬的局。
酒过三巡后,导师起身说自己要先走,几个老同学便赶忙站起来送,严岸阔也不例外,一路跟着人群来到电梯口,目送着老师下楼才回大厅。
转身时,林宇不知何时也跟上来,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问:“孔教授走了?”
“嗯。刚下楼。”严岸阔淡淡地点点头,没有多说,绕过林宇,径直往自己的座位上去。
林宇转身跟上,边走边问:“车祸的案子,进展怎么样?”
严岸阔脚步一顿,“这件事还是问文师兄比较快。”
林宇一时语塞,还好这时有几个人上前寒暄,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前班长上来拍了拍严岸阔的肩,说自己也准备回家了,林宇便自觉退到一边,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说:“这么早就走啊?”
班长点点头,“没办法,孩子马上睡了,你们聊吧。”
“孩子多大啦?”
“快六岁了,下个月过生日。”
“真快,上次看到她才一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