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畑淑着急忙慌的回到紫吟派,直冲崔组长的房间。她一边冲一边放着大喇叭,“崔组长~我把布料买回来啦!”正趴在桌上打盹的崔组长挑起眼皮,“吵什么吵,没看见老娘在睡觉吗?”蔡畑淑从空间戒里取出布料,堆在墙角,“抱歉哈,我把布料放这儿了,告辞。”“哎哟,蔡畑淑你回来的可真早啊~”马可可调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还没等蔡畑淑出门,马可可和沈锦辉就走进来把她堵在房里。蔡畑淑瞪着两人,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放我鸽子,还好意思出现在我面前?”沈锦辉竖起眉毛,中气十足,“谁放你鸽子了?本来说好16号午时集合,你自己不知跑哪儿玩去了,还怪上我们了?”蔡畑淑撸起袖子,往前跨出一步,“马车师傅明明说的是17号的午时集合,你使坏还恶人先告状了?是不是欠揍?”这时马可可上前推了一把蔡畑淑,“咋的?看这架势还想揍人?我也听到的是16号午时集合,难道我们两个人都听错了?”蔡畑淑被推的后退两步,她回过头对崔组长说道:“崔组长,我说的千真万确,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马车师傅可以作证!”崔组长坐起身来眯着眼睛,胖手揉着眼屎,漫不经心的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内门见习弟子瞧不上外门弟子,搞单独行动。结果自己能力有限,反而被自己瞧不起的外门弟子捷足先登嘛。”她用粗萝卜般的手指弹着眼屎,一副慵懒的姿态。“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根本骗不了我。你现在啊,就是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蔡畑淑捏紧拳头,“不是这样的,马车师傅在哪里?把他叫过来当面对质!”马可可轻笑一声,“呵,蔡畑淑,你就别耍小聪明了。你肯定知道马车师傅早就走了,才有底气这么说。”沈锦辉接上马可可的话,“可不是嘛,还好崔组长明察秋毫,不然我们两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崔组长被夸的忍不住“坑坑”发出猪笑声,“你们两个一看就是老实本分的好孩子,我都看在眼里呢。”说完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蔡畑淑,“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家伙就应该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的干活,不要整天动些歪脑筋。”臃肿的猪手抓起桌上的排班册子翻看起来,“看来是要磨炼一下你的心智才能挫掉一身臭毛病,端正态度。”崔组长拿起一支毛笔,蘸了点墨水,在册子上比划着。“这样,从明天开始你负责去打扫炼器室。”这可是个苦差事,这下蔡畑淑没有好日子过了。想到这里,马可可和沈锦辉非常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得意的笑容。嘲讽的话语,鄙夷的眼神,压的蔡畑淑垂下头来。这种含冤受屈又申冤无门的绝望感,堵的她胸口发闷。仿佛又回到了那封闭破旧的村子,瘦小脏污的孩童被影影幢幢的恶意所包围。他们指指点点,口吐恶言,在她的身上敲下一个个罪名的钢印。每当孩童被公开受刑的时候,被恶魔所簇拥的名为“弟弟”的“天使”,都会偷偷钻出小脑袋,向她露出胜利者的诡异笑容。“翁——”尖锐的耳鸣声敲击着蔡畑淑的耳膜,她痛苦的捂着脑袋。多年的经验指向唯一的答案——她得赶紧逃离这个房间。崔组长面露不耐,“蔡畑淑,你听到没有?”“砰——”蔡畑淑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道,狠狠撞开堵在门口的大块头沈锦辉,逃出生天。沈锦辉,“什么人啊?”崔组长,“这丫头太没教养了。”马可可,“我看她这就是恼羞成怒了,还真被崔组长您一语命中了呢。呵呵~”此时的蔡畑淑已经听不到身后的冷嘲热讽了,她现在只想赶紧躲进房间,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抱紧自己才能得到安定。“徒儿,你回来啦?”蔡畑淑停下脚步抬起头,看见迎面走来的正是自己的师尊慕白。“嗯,回来了。”蔡畑淑捂着胸口努力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她不想让慕白师尊看出端倪,让他为难。慕白走到蔡畑淑的面前,指节分明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白上的淤血看在慕白的眼里分外刺眼。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底寒芒凝霜。“你的眼睛怎么受伤了?是谁干的?”脸颊上传来的暖意,关心的口吻,使蔡畑淑憋屈绝望的情绪瞬间破防,倏地潸然泪下。她像只受伤的小鹿,把脑袋钻进慕白师尊的怀里。慕白下意识的搂住蔡畑淑的腰身,他空出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慢慢说,师尊在这儿呢。”蔡畑淑抽抽噎噎,“呜呜……是我在外面摔跟头了。”慕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傻徒弟,连稚儿都知道在外摔了跟头就得回家找家长求安慰。哪有你这样到处瞎跑的?”,!蔡畑淑脑袋埋在慕白的怀里瓮声瓮气,“跑崔组长那儿交差去了。”慕白,“任务完成了?”蔡畑淑,“嗯。”慕白把自己的粘糕徒弟从身上撕下来,“既然交完差了,就和我回清月院。”清月院是现在慕白和蔡畑淑住的院子。此时蔡畑淑已止住了泪水,她乖巧的点点头,“师尊我好饿,有吃的吗?”慕白拉着蔡畑淑的手往院子走去,“知道你今天回来,晚膳早就备好了。”清月院慕白看着坐对面的自家徒儿吭哧吭哧狼吞虎咽的架势,忍不住说道:“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怎么整得像饿死鬼投胎似的。”蔡畑淑嘴里塞满了饭菜,但也没耽搁回话,“我今天……吧唧吧唧……一天没吃东西……吧唧吧唧……”慕白夹起一块猪耳朵放进蔡畑淑的碗里,无奈的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离开家长就不吃饭,真是欠一顿竹笋烤肉。”“家长?”蔡畑淑惊的停下手上的动作。她微张着嘴,完全没意识到嘴里的饭粒都掉到了桌上。慕白嘿嘿笑了一声,“你在这儿又没有亲人,我作为你的师尊,理应是你的至亲之人,当然也算是家长咯。”蔡畑淑激动的指尖微颤,“嗯,我也有家长了。”慕白疑惑道:“也?难不成你在普洛是名孤儿?”蔡畑淑连忙摆摆手,“不是不是,我有父母。我的意思是……嗯,我在云淼没有父母嘛,终于有家长管我了,我很高兴。”慕白莞尔一笑:“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是夜,蔡畑淑侧躺在床上把手臂枕在后脑勺,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上挂着的星星点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刚才在崔组长的房间,她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要发作了,这种即将坠入地狱的颤栗感,使蔡畑淑感到恐慌。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逼迫自己冷静,强行与地狱的恶鬼和解。可是今天她并没有把自己关起来却成功逃过了那个恐怖的地狱。这个新奇的发现使蔡畑淑心神振奋,充满希望。她找到了自己避风的港湾,她的温馨小家。其实蔡畑淑并不喜欢紫吟派,甚至非常厌恶里面养着的那些带着虚伪面具,阿谀奉承的家伙。但是在紫吟派里有着她的温馨小家——清月院。院子里还住着一位关心爱护她的家人慕白师尊。她愿意消耗自己临近告罄的慈悲,去投喂那些丑陋的恶鬼们,来换取保全自己那静谧舒适的避风港湾——清月院。蔡畑淑对着窗外漆黑的星河,暗自投下决心。第二天一大早,蔡畑淑打起精神到崔组长那儿去报道。崔组长挤着满脸肥膘,鄙夷的瞥了一眼,“昨天不是还在闹小脾气吗?今天怎么想到大驾光临了?”蔡畑淑努力扯出个笑脸来,“今天不是要去打扫炼器房嘛,我是来报道的。”崔组长满意的拍了拍蔡畑淑的肩膀,得意的笑起来,露出满口玉米粒,“哈哈,这态度就对了。”随即她带蔡畑淑来到旁边的储物室,“诺,这些就是你的打扫工具。等会儿外门弟子们上完课,你再进去打扫房间。”蔡畑淑拿起扫帚,拖把和水桶,“好,知道了。”出了储物室,蔡畑淑坐在炼器室旁的草丛里发呆。闲着没事,她从空间戒里拿出之前沈老板送她的两颗白辉花种子。“这是沈老板送我的,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它开花结果,这也预示着我们的未来也能~嘿嘿嘿~”想到这儿,蔡畑淑像个痴儿一样傻笑出声。笑了一会儿,她又皱紧眉头,“在天衍宗的时候,我的方法失败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她明明有十成的把握,没想到却差点把银辉草给弄死了。看来要先拿一颗种子用自己之前的那一套理论再尝试一遍,看看问题出在哪里,然后再……“吱呀——”炼器房的门被从里面打开,弟子们一窝蜂的走了出来。弟子a,“今天供我们练习的可都中阶材料,之前只在书上看到过。啧啧,那个火精石比红宝石好看上百倍~”弟子b,“哎,可惜了,前面还被某人炼废了两颗,赔了多少钱来着?”弟子c,“你可太缺德了,不开哪壶提哪壶。虽然是折价赔偿,但他这三个月来的积蓄应该赔进去喽。”弟子a,“去去去,比我惨的比比皆是,我不就炼废两颗嘛。”不出片刻,弟子们熙熙攘攘的散开了,炼器房里空空荡荡。蔡畑淑拿着清洁工具跨进炼器房。“啪嗒——”手上的扫帚落在地上。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炼器房内简直是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地上都是废料垃圾,这也就算了。更夸张的是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是一滩滩的黑色污渍。就连天花板也不放过……,!“这……这是在屋里放火炮了吗?”蔡畑淑弯腰捡起地上的扫帚,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再次确认了一遍凄惨的现状后,她眼皮耸拉下来,叹出一口浊气。“就我一个人打扫,这要弄到什么时候啊?怪不得昨天马可可和沈锦辉笑的这么鸡贼,呕!”想到那俩人,蔡畑淑胃里翻江倒海。她连忙甩甩脑袋,把那对恶心鸳鸯从脑袋里甩飞出去。“不管了,还是先扫地吧。”说完,蔡畑淑学着动物园里嚣张跋扈的大猩猩,两个小拳头用力击打胸口,鼓舞士气,嘴里还不忘助兴叫上几声。“呼哧!呼哧!哒哒鸡~”“嗯,来劲了!”充完电,振作起来的蔡畑淑拿起扫把开始任劳任怨的干起活来。“哗啦啦——”蔡畑淑扫着地上的垃圾,发出类似瓦片,石块碰撞的声音。“都是些什么呀?”她好奇的蹲下身子,用扫帚柄扒拉地上的垃圾。“哇,这些红红的石块难道就是前面弟子们讨论的火精石?”蔡畑淑徒手拿起一块火精石,眯起眼睛凑近仔细端详了一番。“这火精石暗沉沉的,应该是被那些弟子们给练废了。”她望眼看去,地上全都是红红的石块,还有些零零散散五颜六色的碎石。蔡畑淑惋惜的摇了摇头,“哎,太浪费了,听前面那些弟子们说,这玩意儿还挺贵的嘞。”她强装镇定的把石块扫到畚箕里。没一会儿功夫,畚箕就装满了。蔡畑淑拎着畚箕走到废物箱旁,想要把垃圾倒进去。但动作并不怎么利索,颤颤巍巍的像个古稀老人。就在她右手倾斜畚箕,里面的垃圾即将要滚落下去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左手倏地伸出,猛的抓住罪恶的右手,悬崖勒马。蔡畑淑紧闭着双眼,把头撇到一边,“不行,我的拾荒之魂又要压制不住了!呃啊~”左手和右手谁也不肯认输,两者不相上下。这场巅峰对决瞬间进入了胶着状态。经过一盏茶的功夫,这场持久的拉锯战终于落下帷幕,胜利者是拾荒之魂——大力左手小姐。:()拾荒女配不需要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