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要因为气愤(还是羞愤?)爆炸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大声反驳或是好好骂一顿这一人一狗以重建威严,但他挫败地发现阿尔弗雷德说的其实也不全然是谎话。昨天晚上也是自己主动,天哪!正当亚瑟还在自暴自弃的时候,阿尔弗雷得已经吃完饼干拍拍手,然后很顺地抽起亚瑟刚刚看了许久的文件。一开始阿尔弗雷德的表情轻松愉快,但随着他蔚蓝的双眼扫过更多文字,眉头渐渐皱起。而后,他终于放下文件。「这是这次要颁布的?」「唔嗯。」亚瑟点头,然后又咳了一声。「你的感冒还没好。」阿尔弗雷德关心地说,「看起来真的蛮严重的。」「不,没什么大不了的。」亚瑟回答,「战争过后总是会这样。」「为什么他们打仗,我们就会受伤?」「他们?」「呃,我是说」阿尔弗雷德也搞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他有些慌张地左看看右看看,「他们就是他们。」「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们是人民、土地、政府的总和体,战争过后当然会反映出我们的损失。」「噢。」阿尔弗雷德默默地回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出声,「我不喜欢那些法令。」亚瑟叹气,「我知道你不会喜欢。」他也为自己倒了杯茶。「但是这种东西,不管喜不喜欢都必须实行的。」「为什么?」「因为那是命令。」「就算我们都不喜欢?」「你知道的,」亚瑟看看已经睡着的安得鲁,「我是英国,这是我的义务。」「而我是美利坚,英国的殖民地。」阿尔弗雷德说,「你跟我不一样。」「是的,不一样。」亚瑟以指尖轻碰阿尔弗雷德放在桌上的手腕,「但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你忘了吗?昨晚说的。」「在一起。」阿尔弗雷德闷闷地握上亚瑟的手,「可是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总是要付出一些东西,才能得到更多东西。」亚瑟安慰地说着,「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阿尔弗雷德没有再说话。他紧紧地握了一下亚瑟的手,然后放开。他站起,脸上还是带着笑,「下午要一起骑马吗?」「乐意至极。」亚瑟也对他笑,收起文件放好。离亚瑟回去英国的日子只剩下两天,阿尔弗雷德收起越来越加深的寂寞心情,将刚烤好的苹果派放到桌上。他想拿到起居室与亚瑟分享,于是他选了把刀打算先分好份量方便食用。但是他很不小心地在拿起刀时划到自己左手的拇指,鲜血立即渗出表皮。还好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被划到了一刀,一道小伤口而已。阿尔弗雷德并不在意,他还是专心地切派饼然后收起刀,接着端起盘子亲自送上楼。踏上阶梯,转角最里面的房间,亚瑟就在那里面。这个礼拜以来他们过的十分愉快,除了那些讨厌的法条以外一切都很惬意。他敲了敲门,亚瑟为他打开。又是一个吻。他真爱极了这种打开门就能见到亚瑟的感觉,真希望哪天有什么发明能实现他的幻想。放下餐盘的时候亚瑟眼尖地发现他手指上的伤痕,执起他的手。「真不小心。」他责备到,但语气里是浓浓的心疼。「反正这种小伤很快就好了。」亚瑟亲吻他的伤口,「我帮你施了魔法。」「魔法?你还在相信那种东西阿。」阿尔弗雷德无奈道,「你的那些幻想生物还在你身边吗?」「他们才不是幻想,他们是真的存在的!」亚瑟放下他的手,不是很高兴地回到座位。阿尔弗雷德拉过他,捏捏他的脸,「不管他们存不存在,不要妨碍我们就好。」亚瑟抓下他的手又亲了一下。「只要相信,他们就真的存在。」亚瑟眨眨眼,翡翠绿的眼里闪着光,「但你必须先相信。」「所以,你的幻想朋友是因为相信才能存在吗?那也就是说,一开始他们真的就不存在嘛。」「不,这不一样。他们是存在的,但是只要有人不相信,他们就会慢慢死掉,最后就真的消失了。」「真脆弱。」阿尔弗雷德耸耸肩,并没有把亚瑟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从小到大听过无数次,他已经习惯亚瑟这些精灵、独角兽无里头的论调了。亚瑟点头,「他们是很脆弱的生物,没错。」他拿起一片苹果派,「所以不要随便的不相信他们。」「噢。」阿尔弗雷德歪头晃了晃,「我还是觉得很奇怪,这好像催眠一样。先告诉自己要相信他们存在,然后他们就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