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万安县并不安全,县里知名的大户早就逃的逃、走的走,哪有什么大户?
留下来的乡绅之中范必死整理过他们的名册,没有什么姓刘的。
倒是她想起了一个事。
这里是要饭胡同之外,而要饭胡同原本是刘氏宗祠前身。
四十年前,刘化成在时,那会儿的刘家倒称得上一声大户。
她正想着事,却听刘跛笑道:
“怎么没有?”
他双手搁置在腿前,道:
“刘化成刘老爷,今日正是六十大寿,据说他的子孙们为他开了几天流水席,任凭客人去吃喝,不止不要钱,还倒给赏钱呢。”
赵福生在意识到自己上了鬼马车后,便已经做好了不能将鬼马车内发生的一切以常理去推断的心理准备。
可当她真的听到刘三提起‘刘化成’的时候,她依旧瞳孔紧缩。
“听说万安县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要去给刘老爷祝寿,热闹极了。”
一提起刘老爷生辰,车内其他人顿时都来了兴致,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
“听说这位老爷早年曾在帝京当官——”
“他儿子找人订了几十头猪呢。”
……
这些话听起来正常,可越是正常,赵福生越觉得惊悚。
原本她的耳中只能听到车内的说话声、铃响声、马蹄行走时拉着车轮滚动的声响,可随着众人提起‘刘老爷’的次数增多,外间环境的声音顿时起了变化。
不知何时,本该极静的要饭胡同之外突然响起了喧嚣之声。
无数人急促行走的脚步、此起彼伏的吆喝,间或夹杂着戏子们清亮长吟的震天锣鼓声响穿透本该密不透风的车厢,传入了她的耳朵。
“让让,猪头肉端来喽!”
“你这遭瘟的,动作快些,稍后老爷出来看到桌子没收拾好,将你皮都扒了——”
催促、叫骂及听戏的人大声喊好的声响一一传进车厢内来,一切过于真实,并不像是幻像。
赵福生死死咬紧了牙关,不可思议的道:
“我们真要去向刘化成祝寿?”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