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钦逸见俞弈脸色越来越黑,没有给他缓冲,“小越你是不是对神棍所谓的命定之人太过执着了?你有没想过所谓的命定之人并不适合你,甚至不会接受你?你不要在神棍画的那个圈子里来来回回走不出来了……”
“停车。”俞弈看着江钦逸说道。
江钦逸还想说点什么,俞弈又重复了一遍,最后他还是挨不住把俞弈在路边放了下来。
俞弈下车前的一句话,让江钦逸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他说:“你们不是比我更信这个吗?”
那嘲讽的语气让江钦逸僵硬的像个石雕,即使那时候小不懂事但也有所耳闻,长大了之后他才彻底明白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晚了,可是他仍然不愿意放弃,而且父母越是年纪大了就越是后悔当年的事情。当年,母亲自从生了弟弟之后,就各种病症不断,家里的麻烦事也大大小小的不停,路过的玄学大师跟家里长辈说,他的弟弟虽是大富大贵之人,一生丰衣足食,但克父母兄弟,且克妻严厉,终生无子。结果过了没多久,家里人就把弟弟江钦越送走了,之后一切就平息了下来,母亲的病好了,家里的麻烦事也没了,越来越顺利。只不过这一切成就了今天的俞弈。
“我回来了。”季泽安开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进了房门之后再次重复了一句。当然,空荡荡的房间里不会有任何声音回复他,不过一开灯,就看见了房间里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雀跃的字符表情,以及一致的一句欢迎回来。
把塑料袋放在了桌子上,季泽安就把银行卡放在衣柜里的夹板中,并没有和他跑龙套赚来的纸币一起放入铁盒子里,随即拿出新买的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大叔报平安,然后就回到客厅开始整理他买的那些菜。把所有菜清理好,洗干净,然后分类装到保鲜盒再放入冰箱中,季泽安就去卫生间拿起扫把和拖把开始打扫起房间的卫生,虽然看上去很干净,但是地板上的字告诉他身上贴了一层灰尘很是不舒服,所以每天回来他都必定会认认真真的打扫一番。
成功的出了一身汗之后,季泽安就去卫生间洗了澡,把衣服洗干净晾好,然后穿着小熊睡衣回到他那小小又挤挤的卧室。
手机里已经收到了大叔传来的回复信息,季泽安确认之后,就开始拿出课本写着暑假作业。高二的时候他选了理科班,所以作业不需要像文科生那样写大版大版的文字,只要思路清晰,记得公式,做起来还是很快的。不知不觉做了两个小时,季泽安觉得口渴了,这才起身去喝口水。端着水回来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被自己调了静音的手机右上角的小灯在一闪一闪。
打开手机,果然是一条未读信息。
来自俞弈,还是一个小时前的短信。
点进去,读了之后,季泽安脑子里顿了一下。
田螺先生:小安,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季泽安今天是和俞弈一行人一起去买的手机,所以当场就存了他们三人的号码,不过后来回家之后给大叔发消息的时候他自觉的把俞弈的名字改成了田螺先生,因为一提起他季泽安就禁不住想起俞弈每天给他送盒饭和牛奶的事情,虽然他没出面也没有承认,但是季泽安通过文字很确定就是他,手一痒,就帮他换了一个名字。季泽安看向窗台,窗台上摆着好几个玻璃质地的空牛奶瓶子,那些都是俞弈送来的那些,不过都被他用去种了水培,绿油油的植物看着很是舒服。
他起身,去拿起自己的书包,这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今天的份额的那瓶牛奶他还没喝。
于是,他弃了水杯,然后打开瓶盖喝起了牛奶。
喝了半瓶之后,看见瓶子上的字变成“~(≧▽≦)~没被嫌弃真好”!
季泽安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再次看向手机,他就回复了信息。
俞弈从江钦逸的车子里下来之后就心烦的不行,虽然脸上没有任何一点表情波动,可他内里就是焦躁的不行。他在街上随便走着,也不想回酒店,只是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回到了季泽安下下车的大院里。天已经黑了,路灯并不怎么亮,这里看上去有些阴森森的。可是俞弈抬起头看着小孩家里亮着的灯就觉得心情回暖了一点。
他告诉自己,他可以有期待,可以有的……
在漆黑的路边站了一个小时,俞弈心里那种想马上见到小孩的心情越来越浓了。
于是他翻出设置在快捷键1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出去,至于是为什么没有打电话,因为他不想听到他亲口拒绝,文字的拒绝形式比语言更能让他稍微舒服那么一点。俞弈清楚,季泽安虽然对他们都很有礼貌,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可是那疏离至始至终都在,他对杨利都比他们要亲近,他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他又挺不是滋味,俞弈明白江钦逸说的对,他并不是小孩的什么人,甚至他们就见过两次。他找了他许久,终于见到了,见到的一刻就跟着上心了,但是他不知道,他若是解释只怕也被他当做迷行主义者。俞弈也不觉得自己是一见钟情,他一见他就觉得他们本就应该亲密,那种感觉他形容不出,但是很让他觉得温暖。
消息发出去一个小时了,季泽安没有回复他。
夏天的夜晚还是温度较低的,俞弈皮肤被吹得冰凉,心里的期待也散去了大半,整个人也愈发的理智起来。
他想他是用无视的方式拒绝了他,可是为什么他的双脚依旧跟灌了铅一般不愿意离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