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的心又怎么能平复?“二表哥误会了,我问你何时回来并不是有什么话还要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同对大表姐,二表姐,三表妹是一样的,只是关心你,”苏沅真诚的道,“而今你回来了,真是好事。”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好似起了涟漪的湖水,陆策打量着她,丝毫不曾发现虚假,眉梢一扬道:“是吗,既如此,你不要后悔。”她要后悔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可没有一件是与陆策有关的,因为若没有当时的拉拢,就没有后来陆策的援助,她前世也就不能葬在母亲身边了。苏沅一笑,颔首告辞。那是真的无话了,陆策有些莫名的不悦,他自从在白马寺见到苏沅便将她看做了是那种有意图的小姑娘,可结果却是错了。他淡淡道:“你没有掉什么东西吗?”苏沅微怔。“这个。”他伸出手来,之前来苏府便是为还珠花的,这种姑娘家的东西总不好一直放在他那里。原是为此,苏沅笑起来:“多谢二表哥,我一直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呢!”她伸手去拿。陆策却一下收拢了手。“你那天到底为何来竹屋,真的是看竹子吗?”苏沅心头一惊。说起来竹屋那片的竹林实在是称不上好看,就是连还未红透的枫叶都比不上的,她又怎么会专门去看竹子?但如何说清楚呢,她也不知陆策为何会突然起疑,苏沅抿一抿唇道:“那二表哥觉得我为何会去看竹子?看竹子难道还要什么理由吗?我又不知道你在白马寺。”见苏沅眸中闪过不满,好像受了委屈一样,陆策心想,她这样子确实是不可能跟踪着谁来到竹林的,兴许只是巧合?可是,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情吗?他审视她一眼,问道:“你为何认得我?”从桐州回来,太夫人都说他长得不像幼时了,盯着看了又看,她又怎么能一下就认出来?苏沅胸闷,早知如此就不该去竹屋,谁想到陆策才十七岁就已经是那么难缠的人,也难怪他辅佐幼帝能把一干子老臣弄得服服帖帖!苏沅咬唇道:“二表哥你是难得的好看!”小姑娘眸色在月光下清清浅浅,说这句话时好像闪着星光似的,陆策与她眼对眼,着实没料到会逼出这么一句话,面上倒是一热,将珠花重新露了出来。苏沅道谢一声,取走放在袖中。“没什么事了,你且忙吧。”陆策轻咳声,转身离去。苏沅长长舒了口气,打算以后再也不要理会陆策的事情了!拜月台设在芍药园的东边,那里种了许多的菊花,正是开放的时候,有大朵的墨菊,有千丝瓣的金菊,姹紫嫣红,热热闹闹。姑娘们都换了崭新的裙衫,聚在一起,苏锦瞧着才到的万姑娘,赵姑娘,心里非常的得意,笑着与她们道:“祖母得知你们要来,让我务必招待好,我说我们这样熟悉了,再客客气气岂不是要生分?来,你们坐下,尝尝香梨,等大表姐请的姑娘来了,我们就开始拜月。”完全不理会苏文惠这样的客人。不过苏文惠早就习惯苏锦这种做派,不就是看不起她的身份吗,父亲没有做官就好像低人一等了,只是老夫人都不曾看低他们家,苏锦又算个什么?她也不去拿着热脸贴,转头与苏沅说话:“下个月我要及笄了,你一定要过来,做我的赞者!”九月二十三是苏文惠的及笄礼,原本她早早就准备了贺礼,但是母亲突然去世,便没有亲自去恭贺,这次她又怎么可能不去?“你放心好了,一定会有大礼。”苏文惠扑哧一声:“说得我好像在贪这个!”“怎么不行呢?”苏沅打趣,“等后年我及笄,我也要你的大礼。”苏文惠格格笑起来。说话间,陆静英请的姑娘到了,众人抬眼看去,一时都极为的震惊,那竟是曹国公的小女儿吴丽华。曹国公是当今皇太后的亲弟弟,很早前就被封国公爷,后来先帝去世之后,便是重权在握,朝政大事,皇太后许多时候都要同他商量,而吴丽华又很得太后娘娘与曹国公的喜欢。万姑娘与赵姑娘见到这样的人,面上都露出几分微妙之色,但苏沅并不惊讶,因前世就是这样的,唯独苏锦绷紧了脸,暗想陆静英实在是太嚣张了。明明知道自己请了哪些人,却偏偏要把吴丽华请过来,这是在压她的台面!奈何她从来都不敢与陆静英作对,便是硬生生吞了这口恶气。气氛有些尴尬,陆静姝笑道:“瞧着正是吉时,我们这就拜月罢?”她请的都是书香门第的姑娘,家世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