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也怨,双眼猩红,但是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回头去与仇家决斗。因为,他们能力不敌。他隐忍的快发疯,掌心攥的咯咯作响。这细微的声响,吵醒了乌雅,她撩开帷帐,紧张的问:“敏修,敏修,你怎么了?”“你好像发烧了?”额头一凉,似乎有什么搭在了上面,但是那会他意识模糊的醒不过来,仍旧陷入当日悲惨的梦境中。冷汗直流,呓语不断。乌雅强硬的掐着他的下巴,撬开紧咬的牙关,喂了一颗丹药进去,半晌之后,他气息才略微平稳了些。感官也清明了些,就是眼皮沉重,朦胧中,他好像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怀中一软,独属于女子馨香的气息环绕了过来。他不适应,有些抗拒,直到,耳边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别动,我不会占你便宜,我只是在帮你驱寒,渡灵。”“别动,一会儿就好,听话……”“你听话……”肩膀处落下了轻柔的力度,有人拍着他安抚,“别怕呀,你看到的都是梦,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我陪着你呢,还有人陪着你呢,别怕……”语调柔柔,声音暖暖,暖的能击退那冰冷的梦境,让记忆深处鲜红的白雪,逐渐褪了颜色,又恢复成了往日的洁白。翌日,他醒来时,身边早已空空如也,只余掌心中,残留的一丝发丝顺滑的错觉。乌雅推门进来,端来了早餐,还有暖胃的粥,笑的跟没事儿人一样,依旧如往常絮絮叨叨的说话,只是面色,苍白了几分,也因此,衬的她唇脂艳丽。乌雅爱美不错,但是却从不着妆,她觉得自己的美足以胜过那些胭脂涂抹。可今日,却着妆了。敏修望着她忙碌的身影,和明艳妆容也压不住的憔悴,又想起昨夜源源不断供给自己的灵力,忽的闭眼。窗外寒风依旧,大雪蔓延的封了路,行走的仆人都哈气搓手的取暖。那一天,其实很冷,真的冷,敏修惯常怕冷。但也是那一天,让敏修第一次觉得,这个冬天,也有一丝温暖。她摆好膳食,转身冲他笑,笑的让敏修莫名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她能温暖冬天,那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乌雅问完问题,等答案等的都快瞌睡了,才迷糊的听他回,“不知道。”她撇嘴,这算什么回答嘛。敏修莞尔,亲了亲她的额头,就说不知道。乌雅懒得追问,实在是困意上涌,打了个哈欠,她懒懒道:“你明天别来了。”敏修唇边的笑意瞬间僵住,“为什么?”乌雅往他怀里靠了靠,“我怕你太辛苦,给你放几天假。”“是吗?”明明以前巴不得他天天都来的,现在才知道心疼人?敏修想起今天酉时路过后院时,无意间看她摸了一个小厮的脑袋。又想起刚来时,她就拒绝了一次,说不要。结束后,又说了让他明天别来,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那股压抑的酸意忽然蔓延,他涩着嗓音问,“你是不是厌倦了?”是不是你烦了,腻了,想要换一换?不怪敏修多想,许多妖修对专一并没有什么概念,时间一长,就很容易厌倦,然后一拍两散,各自寻找。所以,他之前才时不时的吊着她,经常不过来。有时他也隐隐担心,她会不会很快就腻了?乌雅迷糊的脑子在听到他委屈的一句是不是厌倦时,忽然清醒了过来。看到他黯然的神情,她突然觉得有趣儿,伸手揉了揉他的脸说,“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厌倦呢,你那么好,那么厉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倦的哦。”她一语双关,奈何敏修思绪乱,并未听出。他抿唇,看着眼前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有种挫败感。她总是这样,哄人的话张口就来,丝毫不犹豫,有时都让人怀疑可信性。别开眼,遮住眼底的一抹忧郁,他突然说:“那你发誓。”乌雅楞了一下,而后咯咯的笑出声来,敏修竟然让她发誓?哈哈哈哈……敏修被她笑的一脸赧然,但表情仍然很认真,就等着她发誓。乌雅不笑了,咳了一声,真的举起手,要正儿八经的发誓时,敏修又后悔了,一把捉住她的指尖说,“不用了。”发誓都会有不吉利的词,他不想用在她的身上。乌雅笑着啄了下他的下巴,语气极为宠溺,“喂喂,你怎么这么善变了呀?这可不像你呀。”他不语,只是拥着她说,“那你以后不许跟那个小邱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