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阵法倒是没见过,邪乎的很,韶倾知若有所思。看来不出手不行了,这样下去,整个实体结界会被掀起的旋风卷得四分五裂。韶倾知抬起一只手,直直伸向空中,手掌正对着漩涡中央的位置……
正这时,鸟群边缘突然一阵大乱,嘶叫声练成一片,连带着中间也开始躁动起来,整个漩涡濒临解体。
韶倾知放下手,心说,可算赶上了。
果然,陆续从天空中冲下来一群褐色的大鸟,分明就是曾经在茶楼里追着米承裕不放的那种鹖鸟。这种鸟就是一种贱属性,十分喜欢争斗,不死不休,在经历了漫长的和平年代后可逮着大显身手,释放本性的机会了,个个奋勇争先,跟同样凶猛好斗的鬿雀打成一团。一时间,天空里鸟毛乱飞,惨不忍睹。
这片战乱中,一只白色大雕驮着一个人如入无人之境地飞了下来,慢慢停在韶倾知面前。晏西如从鸟背上跳下来,略带歉意地笑笑:“这些家伙太久没集合过,召集起来有点儿麻烦。”
“早就告诉你提前准备,你不是还最自信满满地说什么招招手的事儿?”韶倾知抱着胳膊。
“喂,你就别挤兑我了。看来太久没有出山,我都快被忘记了,这样可不行。”晏西如脸上云淡风轻,但是韶倾知知道他已经不爽了。身为凤皇,那必须在子民里有绝对的权威,即使他再淡泊也不会放弃与生俱来的神权。
既然晏西如来了,那么他自己的矛盾就交给他自己处理吧。
“不死药还在黄鸟王的手里,你处理掉这些鬿雀记得帮我取回来。我要去——”韶倾知突然一顿,面色一变,瞬间在原地消失了。
晏西如吃了一惊,他还从没看见韶倾知这么紧张过,不会是……
——————-
米虫不负众望地双蹄一蹬,把木墙踢了个大窟窿。然后一矮身,米勤怀着激动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抱着马脖子就喊:“冲出去啊,米虫!”
米虫一甩鬃毛,后踢一使劲,跃出了马厩,迈开四蹄就跑到了外面的宽阔场地上。
米勤简直要痛哭流涕了,他还没忘回头大叫:“飞星,别跟他们纠缠,快跟上来!我们——”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米虫猛地停下了脚步,差点把米勤从背上甩下来。
“你刹车先打个招呼先啊!”米勤费力地稳住,坐直身体。
“……”天要亡我啊!
眼前的场地上,前前后后起码有十几只猲狙,中间夹杂着几只怪牛。冲过来的米勤和米虫直接成了他们眼中的食物,一群怪兽顿时躁动不已,慢慢朝他们围拢过来。
不是自己不争气,实在是敌人太强大。衡量了一下这种前有敌军后有追兵的悲惨境况,米勤觉得好歹退守还可以争取一点点儿时间,于是调转马头,夹着马肚子,屁滚尿流地又逃回了那个四处漏风的破马厩。
没想到飞星并没有跟在他们后面跑出来,而是在马厩里跟那些怪兽战在一处。地上又躺了四五具尸体,但是飞星也没沾到什么便宜,马腿和背上似乎也挂了伤痕。
米勤心中一紧,担心叫道:“飞星,别勉强!”
后面的怪兽们已经逼近,马厩里还有四只在跟飞星缠斗,早晚飞星也会力竭。米勤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战斗力的普通人,吉量虽然能飞速突围,但是他好像也需要加速的时间,足够那些怪物扑上来。况且飞星状况也容不得他自己逃命,这种事儿他们米家人做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米勤真的恐慌到了极点,第一次有些绝望。他紧紧抓着手里的袋子,有什么可以用的,可以群攻暴击,或者帮飞星回血?
怎么忘了!他手忙脚乱在袋子里乱掏一气,怎么忘了还有米小勤,据说拿着它韶倾知就可以感知自己的危险!慌乱中米勤把救命稻草抓了出来,却一个激动把草编小人掉在了地上。
糟了,米勤从马背上翻下来,弯腰去捡,却被米虫叼住后领拖了好远。一只猲狙扑了个空,冲他们直呲牙,被后来的飞星踹了出去。
米勤几乎要急哭了,机会就在眼前却靠近不得。我真没用,连我的马也救不了吗……米勤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模糊。
突然,眼前一暗,脸被按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整个人被紧紧地抱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别害怕,别害怕……”背上的手不停地安抚着这个颤抖的身体。
怀中的人半天都没有动静,韶倾知有些心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哇——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呜哇哇——”米三少突然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某人把他丢在这种危险地方的恶行。
看着面前的人哭得鼻子直冒泡,韶倾知心里一软,用袖子给他擦了擦脸,柔声道:“是我不好,我应该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寸步不离。”
“你个周扒皮!资本家!你奴役我给你干活,还整天折腾我,还差点儿害死我!”米三少又活了过来,把陈芝麻烂谷子都拔出来,开始声声血泪控诉。
慢慢的,他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因为眼前的老板脸色越来越差,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就……”米勤最终把最后的字吞进了肚子里,后知后觉地开始后悔自己的大嘴巴。
“我在你心里,除了带给你无穷无尽的麻烦,根本就一无是处?”韶倾知淡淡地问。
“……”米勤把脑袋都快埋进领子里了,怂地简直不忍直视。
“我说,现在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吗!”罗羽气得一口大火吐出去,那架势真能把半边天都烧没了,“你们给我靠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