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车来车往,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连漪只好拉开车门上了车。许年坐在副驾驶,开车的另有其人,连漪一上车那人就看着后视镜问许年:“许教授,朋友啊?”“对,朋友。”许年应和了一声,又对连漪说:“这位是我老同学,神经外科的主治医师。”连漪轻声道:“你好。”“嗓子发炎了?”那人问。“对,”她和许年不过一面之缘,更别说让许年朋友再送她,连漪说:“麻烦你们了,我在前面地铁站下吧。”“别呀,不麻烦,我的荣幸,报个位置吧。”许年也说:“生病才来医院,怎么能去挤地铁呢,京市这么大,能遇上了也是缘分。”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连漪说了地址。许年老同学开导航,掉头先送她。连漪问许年:“你怎么也会在医院?”“刚回国,时差倒不过来,失眠好几天了,就来找老同学开点药。”许年叹息说。说起倒时差连漪便想起了沈思晏。“倒时差能吃什么药?”连漪问。许年回答:“flyright口服液,专门帮助倒时差的,不过效果因人而异吧。”flyright。连漪先记下了名字。她知道倒时差有多痛苦,如果沈思晏时差还没倒过来的话也能试试。车停在了连漪家楼下,许年先下车为连漪拉开了车门。他长居英国,很多动作做来已是习惯了。连漪下了车,礼貌道:“谢谢。”“不用客气,上次见面没来得及多了解,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连漪知道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她笑道:“好啊。”“seeyouter”许年张开手臂轻轻抱了她一下。连漪也曾在英国生活过,对这样的礼仪并不陌生,她客气地回抱了一下,道:“下次见。”“那我们就走了。”许年说。“一路平安。”连漪道。目送他们开车离开后,连漪准备回去了,转身之际看到街角不知道谁掉的袋子,汤水撒了一地,一片狼藉,连漪皱皱眉,上了楼。沈思晏已经出去了,走前还给她收拾了房子。客厅空置了许久的花瓶里插上了他送来的玫瑰,窗帘束起,抱枕规整地摆在沙发上,昨晚换下的衣服也已经晾晒在阳台上了,卧室被子铺平,空调遥控器摆在床头。连漪回家难得有这样舒心的时候,她“呀”一声,有些惊喜。她走进厨房,发现昨晚的碗筷也已经洗了,杯子都放进了消毒柜里,连边边角角的水渍都被擦干净了,垃圾篓里的垃圾也带走了。这是家里多了一个田螺少年啊。冰箱贴上贴着一张便利贴,写着:“宝宝,我回学校了,晚上再过来”连漪心说他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可她眉眼柔和,嘴角也扬了起来。沈思晏晚上要来,连漪便做了两个人的饭。但到了快八点连漪也没看到沈思晏消息,她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很快,连漪问:“思晏,到哪了?”沈思晏沉默了一会,他轻声说:“对不起,学校有点儿事情,可能赶不过去了。”连漪想他刚回国,事多也正常,没多想,“嗯”了一声,说:“行,那你忙去吧。”沈思晏听她声音低哑,显然还没好,忍不住道:“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吗?”“做了雾化,好多了。”连漪说。“好,”沈思晏低声道:“你要早点儿休息。”“嗯,那我挂了。”“好。”没想到沈思晏今天来不了,连漪把饭菜热热,自己吃了。一个人吃饭难免无聊,她刷了刷短视频,意外又刷到那天那个女孩子的后续。“上次你们要我冲的小哥哥有后续了”开头的合成音说。连漪看了下去,后面是一段短暂的视频,能看出来是在机场。“我冲了,”视频说:“然而,小哥哥说他有女朋友了。”“他还主动来和我打招呼,我以为春天来了,结果他问我女生喜欢什么包和饰品,现在我们一群人看着他在免税店刷卡。”“就酱吧,看淡了,886铁铁们。”视频结束,又开始循环播放。连漪倒没那么自恋地觉得沈思晏是给自己买礼物,或许是给家人带礼物也不一定。至于沈思晏说的有女朋友,或许,也只是婉拒别人的说辞。九点多,连漪收拾衣服准备洗澡,她打开衣柜,兀地被吓一跳,只见早上还整洁空阔的衣柜被塞得满满当当,挤得衣服都要掉出来。而衣柜下层摆满了套着防尘袋的手包,全是新的,整整齐齐排了好几排。这个人……怎么过的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