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才往前走了两步,就被那白衣侍女拦了下来。
李羡真与面前的侍女四目相对,只见其面色沉稳,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平静无波。
越珠神色淡淡道:“放肆。”
李羡真难以置信:“我可是平阳县主,你敢如此和我说话?”
“我家主子已经在此处歇息,你们另寻他处。”
李羡真闻言更是气笑了:“这里是皇宫,不是你家,今日圣人召我与兄长入宫参加宫宴,你们能在这里,我凭什么不能?”
许是李羡真声音大了些,湖面上那些原本乖乖吃着的鲤鱼都惊走了。
赵玉妗不耐地啧了一声,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洒干净,而后缓缓站起身。
李羡真在看清赵玉妗的面容后有一瞬间的怔愣,只见其容貌惊绝,眉眼如画,远山眉下是一双微微上扬的冷眸,那双眸子中含着悄然的冷意,直直地扫向自己。
“不是本宫的家,难道是你家么?”
李羡真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看向赵玉妗,“你、你是?”
妙珠见状笑出了声,对着李羡真身旁的两个丫鬟翻了个白眼,用方才那丫鬟的话怼了回去:“大胆,见到檀华公主还不跪下?谁家的丫鬟竟然如此无礼!”
两个丫鬟光是听到公主那两个字就瞬间愣住了,再加之眼前这位公主扫过来的冰冷视线,终于回过神来,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跪倒在地,恨不得将头埋进土里去,毕恭毕敬地向赵玉妗行礼跪拜。
李羡真还愣愣地站在原地。
檀华?
她竟是檀华公主?
李羡真每次都听姨母说起檀华公主,她知道姨母对这个公主极好,犹如亲女一般。
她还曾吃过这位公主的醋。
有一次她去永安宫时,正好碰上刚离开的公主,走进殿内,看见一桌子的精致点心,一问姝妃才知道竟然都是为了公主准备的。
李羡真那时候有些吃醋:“姨母对公主这么好,我可真要吃醋了。”
姝妃失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说:“你啊,在家里那么多人疼你,你吃什么醋?公主和你可不一样,公主自幼失去了母妃,我和宣后又是闺中密友,我自然要把她当作亲女看待。你可不许招惹她,听见了么?”
“……知道了。”
李羡真虽从未与公主正面打过交道,只偶有听闻其性格乖张骄纵,自小身子不太好,京都淑女们聚会也从未见过她的出现,说是平日里大多是在公主府养病。
而此刻,这位公主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只见她身形窈窕高挑,那张精致的脸庞冷若冰霜,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听闻李丞相有一爱女,被视若掌上明珠,其不仅貌美,还才艺卓绝,品行高洁,堪为京都贵女之首。如今看来,怎么有点名不副实?”赵玉妗垂眸冷睨着李羡真,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赵玉妗停顿了片刻,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没听错的话,方才你是要本宫向你行礼么?”
“……不!不是。”李羡真慌了,“方才是臣女一时失言。”
李羡真这才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连忙附身行万福礼:“李丞之女李羡真参见公主,是臣女没有管教好下人,无意中冲撞了公主,望殿下恕罪!”
无意?
赵玉妗冷笑一声:“不恕。”
“什么?”李羡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依旧做着行礼的姿势,只是微微抬起头看向赵玉妗。
赵玉妗冷声道:“既然是你身边的丫鬟,你自有管教之责,可你不但纵容你丫鬟仗势欺人,还以下犯上,想让本宫向你行礼?在宫中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宫外呢?”
李羡真没想到赵玉妗会如此不依不饶,微微蹙眉,又说:“……殿下,是臣女的错,臣女回去之后定会好好责罚这两个丫鬟,日后也定会约束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