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望着远处高大的温县城,不禁想起出兵之前梁王的嘱咐。“吕温侯世之鸠虎,与之对敌不可冒进,当谨慎行事!”自己带兵东出虎牢关后,便昼伏夜出,趁着温军不备,奇袭平皋城得手,这才全军折返向西,来此会战。说起来吕布也是奇人,盘踞河内却不定都郡治怀县,而以温县为都城。温县与洛阳一水之隔,吕布莫不是还想着偷袭洛阳?只可惜,大王先下手为强,并没有给吕布这个机会。“将军,征北将军遣使而来!”徐晃看着征北将军的使者,竟是黄忠亲子黄叙。“公明将军,征北将军遣末将前来告知将军,大王有令,对温县只围不攻。西面温军已破,将军这边须严防东面温军来援!”徐晃抱拳示意,黄叙便转身离去了。“围而不攻,这是要围点打援吗?”徐晃心道。梁王在太学兵科授课之时便讲过围点打援的战法,徐晃虽未曾亲至,但军中的几个文书、裨将却都曾亲自听过梁王的授课,也与徐晃讲过这战法。围点打援,攻敌必救,则敌必自投罗网!如今围住了吕布这头猛虎,也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敌手会来救援。……吕布见梁军摆出了这么一副围攻的态势,甚至还围三阙一,留出北面的道路,不禁冷笑道:“梁军兵力远胜于我,却摆出一副围而不攻的态势,也是可笑至极!”“关东有曹操、河北有袁绍,想来梁王也不愿在河内消耗过多的兵力!”司马懿的声音突然传来。“仲达!”吕布奇道,“你是如何进得城来的!”“成将军见梁军围而不攻,便坠下了吊篮,将我吊上城来。”“仲达不会怨我见死不救吧。”吕布看着司马懿,悠悠道。“臣岂会因此生怨,梁国如此戏弄于臣,这才是臣之仇敌!”司马懿咬牙切齿道。“方才仲达言梁军不愿多耗兵力,却是何意?”“臣在洛阳得知曹孟德已与淮、吴、魏三国缔和,想来是要使出全力与梁军交战,说不定也是对洛阳起了兴趣。至于河北,一旦梁军取了河内,魏国必然心生戒备。如此一来,河南河内两面交战,梁军便是实力雄厚,却也必定吃力。故河内一战,梁军想来是只愿逼退君侯,而不愿强攻。”“逼退本侯,哼,那就看他徐伯润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嗯?梁军这是欲在大河之上架桥?”侯成的惊呼打断了吕布与司马懿的交谈。只见城南的梁军已在一箭之地外挖掘起了壕沟戒备城内温军,大河两岸也聚集起了数万民夫,俨然一副要在大河之上架起长桥的架势。从五社津推出的也不是攻城器械,而是架桥所需的梁柱。“果然是要长期围困温县!”司马懿愕然道。大河春季常有凌汛,难以渡河。梁军此举,显然是为了冬春相交之际也可以往来交通。虽然有《史记》记载:秦昭襄王五十年,初作河桥于蒲津。但洛阳这一代,却并未有人作河桥的记录。若是在五社津筑起一座大桥,则河内与河南交通畅通无阻。梁王收河内之心,由此可知!“哼,既然如此,从今日起,本侯起居皆在这南门城楼,本侯倒是要看看梁军究竟意欲何为!”……洛阳,八荒宫。“曹孟德大军到荥阳了否?”徐泽向绣衣都尉王奇问道。“三日前探马回报时,曹操大军便已到了中牟,如今想来应已抵达荥阳。”“七万大军尽西征,曹孟德还真不怕孙文台偷家啊!”徐泽嗤笑道。“曹孟德来势汹汹,虎牢天险倒是无忧,就怕曹孟德就此北上乱了河内攻略。”贾诩早已习惯梁王时不时蹦出的新奇词句,向徐泽拱手道:“曹孟德除了北上河内,还有从颍川攻入南阳的可能,大王不可不防!”“南阳!”徐泽突然皱眉,“曹孟德用兵不拘一格,易地而处,我必定不会尽起大军强攻险关。故,荥阳曹军乃是虚张声势!”徐泽色变,突然拍案而起:“真正的曹军主力,怕已抵达颍川!不对,说不准已攻入了南阳!南阳与洛阳交通不畅,军情须过弘农再到洛阳,王公律危矣!”贾诩拱手道:“河内之战宜缓不宜速,吕布虽多年未战,其部却锋锐尚在。大王不如将后备之军攻荥阳,试探一番,便知其是否是虚张声势。此为其一。其二,则令渭南练兵的征南将军黄公覆火速领兵救援南阳,若是南阳事不可为,再不济也需控住丹阳数县,我军方有再复南阳的可能。其三,令平西将军庞德、平北将军张绣二将由北地郡进军上郡,取上郡后,张绣就地镇守,庞德则再取西河郡。得此二郡,则吕布将困于上党、河内之间,惟有败亡一途!”徐泽颔首,贾诩之策兼顾南阳可能出现的败局和河内的战局,已是上策。“刘玄德今在何处?”徐泽突然想起了刘备的动静,“绣衣卫探子曾报,早在年初,刘备便已借兵北上,而前往黑山军出使的法正至今未归,怕不是刘备已取了太原郡吧。”刘备收黑山军,全取太原、雁门二郡的消息因为太行山阻隔,至今仍未传到梁国。徐泽已经足够高估刘备了,却也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刘备能这么早便可立国。如今的刘备,文有徐庶、简雍及太原世家王氏的王柔、王泽、王凌,郭氏的郭缊(长子郭淮),武有张飞、张燕、杨凤、魏延、陈到、廖化、周仓及黑山诸将,七万黑山军也已经编练成了精锐,这并州晋汉,已然是立稳了根基。“探子至今未有回报,并州地广人稀,绣衣卫尚未能渗透入并州,还望大王恕罪!”贾诩身为兵部尚书,兼任绣衣卫指挥使,自然负主责。:()汉末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