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珠听完三妹的话,惊的目瞪口呆,可是看着三妹痛哭流涕,一脸的伤心,她不得不相信,三妹说的是真的。
赵金珠虽然猜到三妹有了心上人,可具体这个人是谁,她心里并不清楚,只猜到大概身份低微,却不知道原来这么低,竟是个乞丐。
她很是不能理解三妹是怎么想的,可是听三妹说过她和那个姓薛的结识的经过,赵金珠明白了,三妹年纪小,性子又天真,一直养在深闺,哪里经得住那个姓薛的有心勾引。
且如果公主的那个梦是真的,那个姓薛的太过分了,辜负了三妹不说,还那般折辱爹爹,还害死了她的夫君苏锐。她和苏锐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二人成亲后却是夫妻恩爱情投意合,除了迟迟没有生育之外,再无不满。可就是她几年不能有孕,夫君一句怨言也没有,反而劝慰她,若是上天注定他们夫妇无子,将来过继一个孩子就是了。
如此情深义重的夫君,最后却死在一个寡廉鲜耻的男人手上,这让赵金珠如何能忍。
“公主说得对!三妹你也别哭了,换做我,也会和你一样。父母养育我们一场,不能尽孝也就罢了,怎能为了一个男人就忘记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呢!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可长痛不如短痛!”赵金珠将三妹搂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赵玉珠将这些话都说了出来,心里才好受了些,“大姐,我是不是太糊涂了?我怎么能那么做呢!”一方面赵玉珠是因为情窦初开却被辜负而伤心,另一方面,她也是因为梦里的自己那么糊涂昏聩而哭。
“这不能怪你!你自小养在深闺,哪里知道外头人心的险恶。那姓薛的分明早知道你的身份,有心攀附,你怎么能敌得过他这样老于心计之人。好在,一切尚可挽回!以后,你凡事多听听爹娘的,他们总不会害你的。别的不说,你看爹爹给我和你二姐选的亲事就知道了,我和你二姐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见我们现在的日子过得如何?你大姐夫自不必说,你二姐夫性子虽鲁莽,脾气也暴躁了,可对你二姐那是百依百顺,呵护备至。我和你二姐如今的日子,过得都很好。自古以来,女子都是这样过的,也没什么不好的。”赵金珠劝道。
赵玉珠默默听着,从前的她对大姐这话,只会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她才不愿意和两个姐姐以及大部分女子一样,遵从什么父母之命,门户之见,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陌生人,草草此生,她想嫁给一个真心相爱之人,与他恩爱白头。
为此,她努力反对,勇于尝试,可事实告诉她,她失败了。她选中的盖世英豪,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或许大姐说得对,她还是见识太浅,才会识人不清,或许,她的亲事,还是得听从爹娘的安排。
赵金珠劝了很久,又想起一件事来,“那个姓薛的住在哪里?”事关自己的夫君亲人,赵金珠不能冒险,不能放任这样的威胁存在。
“大姐不必担心,公主已经出手了。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好像脑子也坏了,如今的他,不会对咱们带来任何威胁。”赵玉珠说道。
“那也不行,一想起他对你,对咱们家做的那些事,我恨不得······算了,到底是一条人命,我不能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得把他赶出京城,打发的远远的,我才安心。”赵金珠说道。
赵玉珠想想也是,便告诉了赵金珠薛成仁住在城外西南方十余里外的寒窑里。
赵金珠默默记下了地址,回去后,叫来下人,吩咐了下去,“不许伤及人命,只将人撵出京城,不许他再回来!”
下人去了。
等曹大曹双带着痴傻的薛成仁要饭回来后,发现他们赖以生存的寒窑倒了,倒得彻彻底底,扶都扶不起来的那种。
曹大三人只好在林子里冻了一夜。眼看着冬天就要到了,往年的冬天,还有寒窑住着,再拾些柴火,好歹能熬过寒冷的冬天,不被冻死。可现在寒窑已毁,他们无处可去,如何过冬?
实在没别的办法,二人商量着,只好离开京城,一路南下,南边冬天也暖和,总不至于冻死,且南边有钱人多,或许比在京城里好些。
于是三人一路乞讨着,往南边去了。
苏锐听到下人回禀,说夫人让他们将三个乞丐打发离京,有些诧异,但他深知夫人秉性,知道她肯定不会没有理由针对三个乞丐,定是这三个乞丐做了什么恶事,得罪了夫人,夫人才会如此行事。
故而,他只说了句知道了,便不再追问了。
相府那边,赵付文下朝回家,从夫人口中知道三女儿已经回来了,又说公主说了,玉珠的亲事公主会替玉珠做主。
赵付文想了想,他之所以急着把女儿嫁出去,甚至同意了抛绣球招亲这样荒诞的形式,其实并非他不顾惜女儿,而是情势所迫。他是丞相,百官之首,位极人臣,他的大女儿二女儿都嫁给了武将,若三女儿再嫁给一门有权有势的人家,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圣上也敲打过他。
为了避嫌,也为了圣上乱点鸳鸯谱,赵付文只好抢先,先把女儿嫁出去。谁曾想,嫁也不好嫁,二女儿想亲上加亲,可小女儿不愿意,最后不得已,只能抛绣球招亲,将一切交给老天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