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住啊!一定要挺住!
等过了这段时间,等一切都习以为常以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感觉了。那时的她,心情上必定会恢复成刚刚穿越时的样子吧?没有牵挂、没有烦恼,只需要考虑该如何平淡地生活,寻找回家的方法……
一定、一定可以的!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丝毫没有发现洗澡水已经渐渐变冷了。直到宫女出声提醒,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身处何方。
“福晋,水已经冷了,您是想要再加水还是……”宫女征询地问道。
她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摇摇头道:“扶我起来吧。”
宫女应了一声,将她从浴盆里扶了出来,披上一件簇新的中衣。旁边放着一个西洋的穿衣镜,镜子里面一个刚刚出浴的美人楚楚可怜,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上,更添几分纤弱魅惑,刚刚沐浴过的肌肤美白胜雪,鲜艳欲滴的嘴唇仿佛成熟的红樱桃,诱惑着有心人去采撷品尝。
她愣愣地看着镜中人,这……是她吗?
“福晋您真美!”宫女在一边半是羡慕半是谄媚地说道,然后拿干毛巾为她擦干了头发。
她却是一片淡然,平和地笑笑,说道:“好了,出去吧。”
红颜祸水,长得美又如何?其实,她倒宁愿自己平凡一点。
“是。”宫女恭谨地应着,扶着她走出了浴室。
在外间,光绪早已梳洗过了,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心神不宁。
老天!难道晚上真的要跟婉贞同居一室?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而且,若是别的女人也就罢了,他自信可以控制得住自己,可如果是婉贞……
他真的不敢断定自己就一定能把持得好啊!万一一时的冲动做下什么错事,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她?该怎么向载涛交待?!
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逃逸的冲动,他猛地站了起来,惶惶然向外走去。
钟德全见状吓了一跳,赶紧拦在了他的前面,问道:“万岁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
光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便有宫女说道:“万岁爷,福晋来了。”
光绪一震,这脚步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了,只得讪讪地转过了头来,一眼便看到刚刚洗浴完的婉贞,不由得看直了眼。
跟白天的她不同,此时的她少了几分坚毅和执着,多了一丝柔媚和婉约,那楚楚可怜的风情,让人直觉地只想将她揽入怀中,轻怜蜜爱,舍不得令她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样的人儿,合该是要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
他顿时觉得自己那本就薄弱的自制力,更是到了轻轻一推就会崩溃的地步。
婉贞见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即便内心再怎么光明磊落,不禁也有了几分局促和尴尬。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她觉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好了!
然而,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当一个女人发现,自己能够令男人如此惊艳之时,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用的。婉贞此刻便是如此,看着目瞪口呆的光绪,心底竟不由自主升起了一丝得意和甜蜜。
钟德全看了看这两个呆若木鸡的人,暗地里偷笑了一声,小声说道:“万岁爷,福晋,您二位早点休息吧,奴才们先出去了。”然后,在光绪还没来得及制止之前,便带着一班宫女太监们退了下去,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于是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霎那间变得诡异无比。
婉贞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鲜艳的玫红色,更加显得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那明媚的艳光,让光绪不禁再一次看直了眼。
暧昧
“皇上……”婉贞被光绪那灼灼的眼光盯着,脸上烫得几乎就要燃烧起来,不自觉地开口讨饶,还下意识地带上了一丝娇嗔。
光绪一下子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想起对面这位女子的身份,她已经是有夫之妇的事实终于回归脑海,不由得顿时羞臊不堪,为自己没用的定力感到惭愧不已。
清了清嗓子,他赶紧费力地挪开了眼神,困窘中带着一丝羞惭,讷讷地说:“抱……抱歉,婉贞……是朕没用,才让你陷入这么糟糕的境地。”说着说着,令人悲愤而又无奈的现实慢慢回到脑中,心中那一丝瑕念渐渐退去,剩下的是满心的愧疚和怜惜。他不禁深深地凝视着婉贞,无比认真地说道,“说实话,这件事,你不该妥协的。朕知道你的心好,对朕多有同情,可这件事情不是因为同情就可以妥协的。这么下去,你的名节将会不保,朕也无法向载涛交待啊!朕已经是阶下之囚,余生再无希望,就这么过了也就过了。可你不同,你有丈夫、有家人,不应该陪着朕待在这种地方坐困愁城!所以,朕想过了,无论如何,你绝不可以待在这里!”
婉贞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皇上,经过了这些天,朝夕相处,难道臣妾还会留下什么好名声吗?所以都无所谓了。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又何须惧怕那些无中生有、流言蜚语?”她顿了一下,又黯然道,“况且到了这种地步,老佛爷容得下我们反对吗?不管愿不愿意,我怕是再也走不出去了啊!”
光绪不禁默然,半晌说不出话来。再一次,他深深憎恶起自己的无能,胸中再度燃烧起熊熊的怒火,这些年来已经渐渐被消磨的斗志,禁不住又再次顽强地冒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