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姜涞跑了许久,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恨不能把被谢玉蛰摸过的地方全都用皂角洗一百遍,连怀南在屁股后面死追都没能追上他。
跑了一脑袋汗,姜涞在后园子停下来,扶着假山石不住的喘气,身前传来谈笑声,又赶紧手忙脚乱地把衣襟上的褶皱抚平。
“见过二哥。”
来人是姜家二房的姜舜玉,姜涞年纪最小的弟弟。
甫一见到姜涞,姜舜玉立马从婢女们身上收回了手,他可不敢招惹这位在姜府说一不二的二哥。早上下朝听说二哥活着回来,差点把他魂都吓飞。
姜涞抬起眼,看到他身旁围绕着一圈娇美婢女,眉头微蹙,“上哪儿去?”
听到姜涞发问,姜舜玉毕恭毕敬地答,“刚从宫里出来,准备练会武就休息。”
这孩子武力值高,之前还得了镇西将军青睐,是姜家唯一一个不从文的少爷,现在在宫里当御前侍卫,还算让人省心。
“哦,那你去歇着吧。”姜涞摆了摆手,没什么兴致了解他那点事。
姜舜玉悄悄松了口气,刚打算带着婢女们离开,忽地又听姜涞出声,刹那间浑身的皮都绷紧了。
“等会。”
他略显僵硬地回过头来看向姜涞,扯起一个尴尬的笑容:“二哥还有什么事儿?”
姜涞摸了摸鼻尖,淡声道,“你房里还有空处么,今晚二哥想跟你挤一挤。”
姜舜玉:……
“二哥,我这有点脱不开身……”他下意识想推拒,还没来得及说完,肩头就搭上了姜涞的胳膊。
“就这么定了,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二哥想你得很。”姜涞一边裹挟着他朝院子里去,一边亲昵地拍着姜舜玉结实的肩膀夸奖,“哟,越来越壮实,比你哥我强多了。”
“二哥过奖,你真要在我房里睡啊……”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谢玉蛰捏着折扇,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当天夜里,姜涞辗转难眠,半点没睡好。
不仅因为姜舜玉这死孩子在军营里待惯了睡姿奇葩,害他被踹下去好几回,还因为谢玉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谢玉蛰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谢玉蛰真是个断袖?
这他妈到底是本什么书?
*
天亮鱼肚白。
姜家家仆端着热水毛巾穿过廊道,送到各房里供主子梳洗。
到了嬉莲庭,怀南打着哈欠从婢女手中接过热水,“我来就成,你歇着去吧。”
少爷跑去三少爷房里睡了,他还得伺候谢玉蛰,这叫个什么道理,谢玉蛰竟成他的主子了。
怀南心有忿忿,用力敲了敲房门,“郎婿,小的来送热水。”
房内无人应声。
他又高声叫了几遍,仍然没有回答。
怀南试探着推开门,只见房间里一切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唯独桌案上搁着一把折扇,怀南眼尖的认出,那是他家少爷的扇子。
与此同时,提刑司大牢。
狱卒打开牢门,又搬来一张梨木椅子搁在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