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兄弟俩花费二两三百文买了十瓶瓶清凉丸和三大包滋养身体的药材。
“大哥,咱们买这么多的药做什么?”张冬看着眼前一大堆药看得眉眼直跳,寻常百姓家一年的花费也只堪堪需要二两银子,手紧的人家一年也用不到一两银子,可大哥和二哥却花了二两银子给他买药。
“这二两多银子是咱娘从万家给你的彩礼钱里拿出来的,可不就是要全部拿来给你买药嘛。”张春拿一个布包把药瓶和药材
“啊?”可这样一来,万家给的十两银子就全花在他的身上了——娘在定亲当天便从十两银子中拿出五两银子说要给他当压箱底的钱,又花了三两银子给他置办嫁妆,如今剩余的二两银子也被用到给他买药上。
张冬回到家从房间里放着的钱匣子里拿出娘当初给他的五两银子,转身出了房间找到在后院拔草的娘。
张母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一锭银子,抬眼瞅了一眼小哥儿,把小哥儿手拨到一边,“干啥呢?不把钱好好收着,拿出来干什么。”
“娘,你把这钱给收了吧,留着咱家自己用。”
“留着咱家自己用,你以后有事用钱要怎么办?你这小哥儿,怕不是头脑发昏了。”
“今个大哥和二哥把你给的钱全部拿来给我买药了。”
“然后嘞?”张母反问。
“咱家这些年因为我的病欠了不少银子,大嫂也快要生了,二哥也没有成亲,到处都是要用钱的地方,这五两银子就留在家里用吧。”张冬又把握着钱的手伸到娘的眼前。
张母又把小哥儿的手拨到一边,丢下手里的杂草一脸正色地瞧着小哥儿,“当初我就已经说了,你那十两银子彩礼,咱们家一文钱不要,全给你带回去。”
看到小哥儿想要开口,张母抬手制止他,继续说道:“咱家还有些银钱,足够给你大哥两口子和你二哥用。万安他爹娘本来就因为你身体不好对你不满,你和万安以后成亲了也要一直吃着药,万家三兄弟又没有分家,家里的钱全部都攥在万安他娘的手里,你以后想要花钱买药还要看她的脸色。”
“就算万小子对你不错,可难保这种‘不错’哪一天就变了样,况且一家子过日子,他怎么也不可能处处护着你。伸手要钱的日子不好过,这些钱你自己拿着。”
张冬固执地伸直手臂,执意要娘收下这五两银子。
“娘,既然你不愿意要,那你和我爹就拿这五两银子去还债。这些年,咱们家为了给我看病欠下不少银子。”
“嘿,你这小哥儿。”自家小哥儿这是咋了,非要往牛角尖里钻。
“咱们乡下不想养孩子总是有很多法子把孩子弄死,丢尿桶里溺死、故意让孩子受冻发高热死掉、丢山里被狼吃掉、丢河里淹死……我和你爹当初既然决定要养你,自然要花钱给你看病。你还没成亲,你生病或者有花钱的地方不都是我们当父母应该给你花的。”
“养孩子要是只为了让孩子赚钱以后还之前父母给孩子花的钱,那还做什么父母?我和你爹如果养你们兄弟姐妹几人就是为了让你们像现在这样还钱,你三姐的彩礼被我全扣下,她现在怕不是要恨死我了。”
“我……”
“好了好了,你赶紧走,我懒得听你说话,别在这里耽误我薅草。”张母瞅小哥儿钻的这个牛角尖是出不来了,摆摆手让他赶紧走,弯腰继续除草。
“娘……”
“快走,快走,再不走,小心我揍你!”一向脾气软和的张母终于还是被自家小哥儿烦出了火气,手里攥着草气得要站起身揍人。
张冬看见娘是真的生气了,赶紧带着银子溜了,他娘每次一生气是真的会打人啊。
……
张冬跑回前院正好碰到带着猎物上门的万安。
“冬哥儿,你怎么跑得这么急?大夫不是不让你快跑吗?”万安眉头蹙起,话中略带责备。
“我又不是瓷做的,我的身体好多了,赵氏医馆的大夫说我可以稍稍做些跑跳的动作。”
“那也要注意。”万安扭头看了一圈院子,没有看到张父张母,开口问道:“冬哥儿,我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呢?没在家吗?”
“你找我爹和我娘有什么事情吗?我爹下地干活去了,我娘在后院菜地拔草呢。”
“今天我和万成在山上猎了四只野鸡,我们俩各分了两只,我来给你家送一只。送猎物当然要有我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在场了,这样他们也能对我这个未来的儿婿印象好一点。”
“你从山上打的猎物不要往我家里送了,你家里人知道又要不高兴。”张冬可不想要被万家人拿眼刀往身上戳。
“管他们作甚,我留一只野鸡难不成还不够他们吃?”如果不是不想闹得太难看,万安一只都不会给家里留。
可即便是这样,万安回到家还是受到了大哥两口子的讨伐,说他胳膊肘往外拐,总是把家里的东西送给外人。
呵,什么是外人?在万安这里,大哥两口子就是外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万安积极地准备着亲事,进山打猎、去码头扛麻包、下河摸鱼……每天忙进忙出,整天乐呵呵的。万安是高兴了,万家其他人则是越来越郁闷。
看到小儿子一大早吃过饭又要出门,张母叫住他,“安子,你最近怎么回事?有事没事就要往外跑,你不是马上就要和张家小哥儿成亲了嘛,最近没事少出去。地里的庄稼也要熟了,这两天就有人开始割麦子,你要是没事干就在家里把那些锹啊镰的全都找出来好好磨磨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