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面露难色,“蔡少爷,这匹马太凶了。”“你什么意思?!聋了吗?没听到老子从小学骑马?会驾驭不了一匹破马?”男生把在方星泉身上受的气加倍发到教练身上。教练既不敢反抗蔡少爷,又担心对方出事,僵持不下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由远及近,“蔡诵,需要我帮忙吗?”恍如来自前世,遥远而不真切,又似乎来自脑海深处每一个噩梦中的声音,此刻,近在咫尺。方星泉清楚察觉自己手臂霎时爬满鸡皮疙瘩,后背冒出白毛汗,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身体像刚从寒冬腊月的河水里爬出来,炎炎酷暑,每根手指冻得僵直,无法弯曲,无法动弹。蔡诵转身抱怨道:“我已经选好了,这狗屁教练不让老……不让我骑。”“这匹黑色的吗?看着有点凶啊,万一发疯伤到你就不好了。”男声轻言细语劝道,再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服软。蔡诵心脏噗通直跳,“那……那好吧,我听你的。”“三年了,蔡少爷还是那么喜欢给人当舔狗。”一道如山间清泉,晨间薄雾的声音响起,叫人披上一身寒意。身形挺拔,苍松翠竹的少年踏入阳光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裹着融融日光,顾盼流辉,“好久不见,纪鑫。”作者有话说:又停电了,这天气好要命,更难受的是没法儿码字,我要开天窗了qaq“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纪鑫仿佛青天白日见到鬼,面色骤变。蔡诵尚沉浸在方星泉的羞辱中,闻言转头看向纪鑫,纳闷道:“鑫鑫你认识他?”纪鑫如梦初醒,全身血液逆流,随意垂落裤边的手握成拳头,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令他逐渐恢复理智,他有什么可慌的,该慌的人是方星泉这个小偷才对。“嗯。”纪鑫应了声,垂下眼睫抿紧嘴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缓了好半晌看一眼蔡诵,说:“你也认识他。”“啊?”蔡诵满头雾水,瞥了瞥方星泉,这么好看的脸,如果他认识怎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他将视线投向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认真仔细端详,短暂的迷茫后,瞳孔剧烈颤动,一个久违的名字涌上喉咙,吐出时仍磕巴了下,“纪……纪煊……”听到这个名字,纪鑫霎时绷直身子,指甲陷进肉里,方星泉姓方,不姓纪,他没资格姓纪!“蔡诵,人现在叫方星泉。”纪鑫按捺不住出声提醒道。方星泉目光清凌凌,微扬起唇角,笑意未抵达眼底,无端叫人不寒而栗。“你……你怎么在这里?!”蔡诵难以置信,根本没注意纪鑫的话,沉浸在自己震惊的情绪中。“这地方二位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方星泉淡淡反问。“你哪儿有钱进来?”蔡诵上下打量方星泉,正要嘲讽他在这里做服务生,看清他简单却不便宜的衣着,话堵在嗓子眼儿生生憋住,涨红了脸。纪鑫自然也看清了方星泉的衣着打扮,当了三年豪门少爷,纪鑫不再是个分不清奢侈品牌的穷鬼,方星泉身上的衣服是某顶尖设计师创立的小众品牌,走高端路线,每件衣服都是孤品,非常难抢,国外随便一件上衣可以炒到几十上百万。当初纪家给了方家三百万,算作养育纪鑫多年的报酬,之后周慧萍花言巧语,威逼利诱从纪鑫这儿要过几回钱,他们手里加上房子总资产顶多五百万。压根儿不够方星泉来帝都挥霍,何况方家两口子把钱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且得了纪鑫的命令可劲儿虐待方星泉,更无可能把钱给方星泉花。纪鑫眼珠子一转,视线定格在方星泉卓越的外貌上。是了,方星泉这种爱慕虚荣的小偷,兜里没钱可以利用自身条件傍上有钱人。这样就能解释通了,方星泉为何有钱买昂贵的衣服,进入马场和蔡诵抢同一匹马。纪鑫注视方星泉的眼神越发鄙夷,同时混杂着幸灾乐祸的愉悦,故作好心地开口:“星泉,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往上爬不折手段,甚至出卖自己,你若实在缺钱,可以告诉我,我们家好歹养了你那么多年,纵然你品行不端,也不会眼睁睁看你走上歪路不闻不问。”方星泉眉心聚拢,那种讨厌的感觉又来了,纪鑫讲话永远喜欢含沙射影,先贬低别人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言辞之间说着为你着想,宛若神光普照,实际上每一句都在拉踩人。“卧槽!我说你哪儿来的钱进来,原来傍上金主了。”蔡诵大为震惊,旋即眼神复杂地盯着方星泉,从前方星泉还是纪家少爷时,他没少巴结人家,奈何纪家的小王子目下无尘,看不上他,从不应他的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