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凡林与郢王过从甚密,且私自蓄养府兵,恐对朝廷怀有异心。
除此之外,纸上还详细辑录有郢川各城池关卡的驻兵、粮草等信息。
……
真相就在眼前,毋庸多言。
骆长淮察觉到朝廷在郢川安插有眼线。
徐束的信,早就无法送到平津城了。
无奈之下,徐束想出在夹宣层写字的法子,又让心腹之人以“送画”为名,带着这幅《扁舟行旅图》去到平津城。
郢王心中起疑,派人杀了徐束,再追去鸿陆驿站,想要把画拿回来。
可谁也没料到,《扁舟行旅图》到达鸿陆驿站当晚,便被个盗画贼偷去了。
没找到画,季遥只能杀了两个送画人。
至于后来那几封徐束的“亲笔信”是谁写的……
不得而知。
只能说,字仿的着实不错。
……
“徐卿尽忠报国,朕当初错怪他了。”
骆韶衡摇头叹息。
静迟殿内只有君臣二人,说话并无过多拘束。
“有那些伪信在先,难免让人起疑。”程端微微敛眸:“若不是徐大人冒死将这幅画送出郢川,真相恐怕永远无人知晓。”
见骆韶衡面色和缓下来,程端接着又道:
“臣以为,宁朔将军一案,刑部当是可以做结了。”
骆韶衡沉默不语。
事实再清楚不过。
庞凡林勾连叛军。
宁朔将军刀下所斩之人,乃是逆臣贼子。
“他毕竟是霍延的儿子。”骆韶衡犹豫片刻,抬眸道。
人虽然无罪,但只凭“霍延的儿子”这个身份,此人便绝无可能在大梁带兵为将。
“臣明白。”程端颔首:“只是此案拖延已有时日,当要先还人清白。”
他斟酌用词,接着道:“莫要让将士们寒了心。”
宁朔将军率军奋勇杀敌,护住一方百姓,在奎州深得民心。
逸城衙署与奎州府衙两级签押的“保书”便是明证。
若是不尽早了结这桩冤案,不止动摇前线军心,亦失了民意。
“此事就交由言卿去办。”骆韶衡思忖再三,终是点头。
程端总能按照他的心意将事情办好,这一点,骆韶衡从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