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成真的舍不得这人,“再等一会儿,皇后还没醒,他醒了朕就过去。”
“这……”内侍有点为难,“皇后娘娘生产后体虚,恐怕要再睡上几个时辰,让大臣们等太久也不好吧。”
这时候容青的睫毛动了动,似乎有转醒的迹象,越成一阵欣喜,小心翼翼地在他耳边说道:“阿青,醒了吗?”
容青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费了半天劲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头晕。”
越成端着药碗过来,把人搂在怀里,“太医说你失血过多,这两天觉得头晕眼花都是正常的,你先喝药,喝了药再说。”
“孩子呢?”容青问。
越成这才想起他们刚刚又有了一个孩子,不过他不好说他根本看都没看,“咳,是个男孩,很健康,你……你先把药喝了。”
听到孩子没事,容青总算放下心来,药已经被吹凉了些送到嘴边,他只要张口就可以了,喝完了一大碗药又被灌了一碗稀粥,看到这人又要给他找吃的,容青连忙制止,“别,我吃不下。”
“哦,我差点忘了,这几天你只能吃些流食。”越成终于不忙活了,坐在他身边眼巴巴地瞅着。
容青没什么力气,抬眼看到内侍想要说话的样子,就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有什么要事?你不用陪我了,去忙你的吧。”
越成虽然万般舍不得,却也知道自己必须走了,他让奶娘把孩子抱到容青的身边,临走时对这父子俩看了又看,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皇帝因美色误国,不愿意上朝听政了。
他觉得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员罢了。
北定国的宫殿集皇家威严和宗教威严与一体,浑然天成,最是独具特色,而北定国的朝会也是众多国家中少有的,必须有宗教人员参与的朝会。
所谓的宗教人员,就是指神主庙的长老,他们很少在朝会上发言,但只要一开口,就拥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这一次的朝会上聚集了所有文武大臣和三位神主庙的长老,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由于西越国的皇帝已经御驾亲征,朝臣们也提出本国皇帝应当亲率大军抗敌。
当然有人提出就会有人反对,理由是皇帝应该坐镇都城统帅全局,亲自到阵前过于冒险,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之后就有人拿越成曾经的身份来说事,说北定国当中最会打仗的就是皇上了,皇帝不去谁去能压得住阵。紧接着有有人隐晦地指出越成和越绪天的表兄弟身份,暗指皇上会不会手下留情什么什么的。
越成冷眼看着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而真正把控局势的萧瑞却始终不发一言。
“那瑞王有何见解?”越成开口后朝堂上突然变得寂静无比,落针可闻,“瑞王觉得,朕该不该御驾亲征?”
萧瑞笑着上前一步,“臣当然希望皇上能够御驾亲征,震慑西越,彰显我北定国国威,臣听说西越皇帝新任命的军师名叫钟元,此人非常了得,也只有皇上亲去,才能降得住此人。”
钟元是他的师父,武功高于他,寒心谷一战已经见了分晓,若不是夏鹰救了他,他早死在钟元的剑下。至于兵法,也是钟元教给他的,虽然他多年来有自己的体悟,可也难保钟元会不会留什么后招。
越成望向台下众人,发现北定国有名的战将死的死走的走,现在他手里缺少可用之人,胜负还真的很难料。
有一位长老突然出列支持皇帝亲征,这时原本反对的人也不再说话,事情似乎已经定下了,越成没有反对的权力。
“既然如此,那朕就御驾亲征。”越成说,“随朕出征的人选,朕还要和瑞王以及两位丞相商议一下,今日朝会就到此为止吧。”
出征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以后,越成想要随时照顾容青,又要准备出征的事宜,所以每次就把萧瑞叫到皇后寝宫的偏殿来商议。
寝宫里,一家四口正其乐融融。
“你看这孩子的头真大,将来肯定聪明。”越成抱着孩子给容青看,“咱们的小儿子还没起名字呢,你说叫什么好?嗯……小名叫大头怎么样?”
容青差点把嘴里的稀粥喷出来,“你胡说什么呢,大头多难听啊,更何况咱儿子头也不大,小孩子都是这样的。我看这孩子的头圆圆的,不如小名就叫圆圆好了。”
越成点点头,“圆圆好,比大头好听。等等,你怎么才喝半碗粥,不行,一定要全部喝完。”
溯儿扭着身子爬到床上,好奇地盯着弟弟看,“爹爹,我刚生出来也是这么丑吗?”
容青捏捏他的小鼻子,“你生出来的时候比弟弟还丑。”
溯儿看了看皱巴巴的弟弟,又联想到自己,觉得深受打击。
越成拍拍溯儿的背,“弟弟会慢慢长大的,长大了就好看了。”
溯儿眨眨眼,“弟弟会比我还好看吗?”
“这不好说。”越成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定不会难看就是了。”
歪了歪头,溯儿似乎陷入某种纠结当中,一方面为弟弟会变得好看而高兴,一方面又担心弟弟太好看了自己会失宠,总之,想不明白啦。
内侍说道:“启禀皇上,瑞王求见。”
越成站起身来,“让他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容青逗弄着孩子,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出征了,这两天他来得倒是勤快。”
实在是出征的事宜过于繁杂,越成才不得不每日和萧瑞碰头数次,他对北定国的山川地形还算熟悉,却对北定国的武将不熟悉,每安排一个职位都要问问萧瑞的意见,他不怀疑萧瑞给他推荐的人,因为萧瑞与钟元有着全家灭门之仇,绝对是希望此战能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