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樊不凡哪能知道她这一会儿已经想了这么多,还以为她是感冒程度加重了,一着急竟神出鬼差地伸出手去覆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浅蓝色的纱帘透进房间里,散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半柔和的光晕。恰到好处的明亮和暖暖的温度仿佛用了上好的滤镜渲染出的画面,但要比滤镜更加真切,实在。
樊不凡直直地注视着洛三千,她的眼中闪动着惊愕的情绪,挺立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粉红色的面颊虽不似往日白皙,却更加显得娇艳欲滴,朱唇微启,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散落在唇边,随着她轻而快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着。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是为什么要将她的头抬起来了。
时间,也不知何时悄悄地静止了。
先回过神来的人是三千。
她在意识到他们维持着这个动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后,便觉得自己今天真得是病得不轻,还传染给了樊不凡。
“咳……”她极度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配上那沙哑的声音倒也不显突兀,“那个,我想喝稀饭。”
“……”
“给你。”樊不凡把碗递到她跟前,自己则转过脸去看向另一边。
其实三千特别想告诉他,转也没用,都红到耳朵根了。
可是为了以后的可持续相处,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这种事戳破的好……
在三千喝稀饭的时候樊不凡就先出去了,他一走三千就很不厚道地觉得轻松了不少,可同时却还有些舍不得。
当初你是怎么跟自己说的来着,要跟室友保持距离、和平共处!可是现在呢?你居然又让自己陷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单相思,难道大学三年的单相思经历还没吃够教训吗!
可是,这次和上次是不一样的啊。大学的时候对方格只是崇拜、是好感、是当成偶像一样的膜拜,可是现在对樊不凡,却是真的喜欢,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
哪里不一样了?归根结底都是你单方面地在胡思乱想啊,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结果上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但是……
三千听着自己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儿在吵来吵去的,但最后的胜负很明显,那个更感性的小人儿已经想不出说辞了。
唉,真是自己作,活该啊。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饭后,樊不凡等过了半个多小时又进来给三千端了热水让她把药吃了,但是这次他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而三千也是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俩人的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
“你……吃了药就好好睡一觉吧,晚上起来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弄。”樊不凡见她吃了药准备躺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上去扶了一把,顺便替她将被子拉起来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