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后,小心翼翼地问:“谁呀?”
“是我,谢六婶。”外头回她。
“哎呦,姐儿在家啊,”谢六婶说,“早上来找姐儿,姐儿没来开门。”
明黛那会儿在魏家呢!她掩着唇轻咳:“昨日淋了雨,感染了风寒,许是睡沉了,没听到。”
谢六婶看她果真一脸病容,真真可怜,关切了两句。
明黛身体已经好了一些,谢过她的关心,看到她身后的巷子里站了不少人,不由的心一紧,发生什么事情了?
谢六婶赶紧把汪氏当铺被劫的案子告诉她:“他这几年不见踪影,怎的这般巧合,他一现身,南小街就出了事,这可怨不得我们多想!”
大家叽叽喳喳地附和。
“不是他!”
明黛再清楚不过昨晚魏钦干了什么,下意识地说。
她声音不大不小,巷子里正好能听到,一瞬间都安静下来。
魏里老杵着拐,慢悠悠地走过来,睿亮的眼神盯着明黛:“都别说话,让明家姐儿好好说说。”
谢六婶花赛金她们互相看看,她们真没有人说话。
明黛嘴巴比脑子快,说完自己都懵了一下,单话说出口也不能收回去,她顶着众人炽热的目光,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我昨晚听见隔壁摆了酒席,吵死了!”
“吵吵嚷嚷的烦得我头疼!”
明黛揉揉额角,一副伤脑筋的模样:“从前住河下街的时候,巡检司专门张贴告示说是过了戌正就有宵禁呢!双柿巷竟然没有吗?”
扬州盐商都集居在河下街,作风奢靡林日日夜夜在园林中大摆宴席,丝乐鼓声不绝于耳,常有寻常百姓跑去衙门报官,专管那一片的巡检司自是不敢得罪盐商,又要安抚百姓便颁布了宵禁,但实则根本不会派人去管。
听了明黛娇滴滴的抱怨,这时人群里有人插嘴:“这我也要说,上回陈家办喜事,你说谁家没个热闹的时候,我们都理解,可他家一直闹到鸡鸣天晓,里老你可得好好管管!”
“可不是吗?上个月……”
“还有,还有……”
明黛本来只是想为自己的谎话找补,随意扯了由头东扯西拉,没想到引起了众人的情绪。
魏里老咳嗽一声:“先说要事!明姐儿可听清有哪些人?”
听得津津有味的明黛回过神,沉思片刻。
“我依稀听见,宴请的好像是积善堂的萧大夫,”明黛捂着心口,面带迟疑,“您最好还是再查探查探,也好让我们大家都安心安心呢!”
她脚步轻转,靠去谢六婶身旁,细眉轻轻簇起,似乎再让她拿主意。
谢六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连连点头,立刻让魏里老派人去询问萧大夫。
魏里老没有反对,指了一个小吏,又让谢六婶的丈夫谢六叔随着一同跑一趟积善堂:“我亲自去魏家,大家可否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