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写他的名字吗?苏星厌捧着脸笑,还真是幻想。李月寒回来就看到苏星厌窝坐在阶梯的角落里,她挑了挑眉,从手提包里找出钥匙,插进钥匙孔扭转几下,另一只手还拎着一个九寸大的巧克力蛋糕,“你怎么坐在外面?”苏星厌从地上匆忙站起,慌乱地将礼物藏在身后,他想把礼物藏在李月寒客厅的一个小角落里,等她回去能自然发现,算给个惊喜。“我想买点东西,但出门回来以后忘带钥匙。”“哦。”李月寒看他在后面藏了什么,也不打算多问,开门以后她侧身说道:“你先进去,我手里还拎着东西。”苏星厌接过她手里的蛋糕先走进去。晚餐最后换成火锅,千张蔬菜洗净装入菜篮,李月寒又出门买了些丸子和肥牛。苏星厌趁机把礼物放在沙发的角落里。李月寒晚上依然穿着早晨出门的衣服,衬衫塞进裙子里面,刚好卡住她的腰线。公寓里的餐桌很小,木黄色的方形桌,勉强能放下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小蛋糕,苏星厌挤挤挨挨,将菜篮两三个叠起堆在桌上。李月寒拉开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水雾蒸腾,熏得头顶灯光醉然。她扔下几颗丸子,蔬菜,又端起菜盘拨下一筷子的肥牛,动作不急不缓,间或抬头朝他微笑,米白色的珍珠耳钉藏在发间,若隐若现衬在脸侧。苏星厌终于知道为什么粉红骷髅销金窟,就算要命男人也肯献上。李月寒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她端着个巴掌大的瓷碗,碗沿沾了点火锅辣油,红的白的交相映错,辣得她眼底水汽朦胧,瓷白肌肤被火锅热气熏得铺面粉红,水灵灵摇晃光影,嘴唇也红,像刚被人轻薄吻过。残月未尽,他们碗筷先停。李月寒抿了口冰水,抽出面纸擦脸上薄汗。苏星厌盯着她看,说道:“夏天吃火锅是件很美妙的事。”李月寒挑眉看他,掀起眼底一片水光滟滟。苏星厌知道这是她表达不解的意思,低头喉咙咽动,他拿起旁边冰水灌一大口,笑着说道:“我很喜欢。”李月寒没应,她示意苏星厌将电磁炉和火锅拿开,“我插蜡烛,你应景许个愿。”“好。”苏星厌笑得快乐。九寸巧克力蛋糕不大,足够两个人分享。李月寒起身关灯。苏星厌一直不适应许愿这种事情,总觉得双手交握闭上眼睛多少令人难堪。然而一年只有一次名正言顺向上帝讨要愿望的机会,他浪费了好多次,今年一定要好好把握。上帝啊,我真的好喜欢眼前这个人,我知道相恋是一场奢望,但我恳求您大发慈悲,让我能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化泥成灰,我也愿意亲吻她的鞋尖。蜡烛吹灭,李月寒摁下电灯开关。桌面上杯盘狼藉,一个完整还未开动开动的蛋糕放在中间更显突兀。李月寒问他,“还吃得下吗?”苏星厌摇头,少年人最藏不住心事,喜怒哀乐像洒在白纸上的颜料,让人一目了然。他心情好,话也多,“晚上火锅吃撑了。”李月寒:“那可惜这个蛋糕,你们宿舍有人吗?”“嗯。”他从善如流地接过李月寒的话,“我带回去给他吃。”“好。”往下无言。苏星厌局促地抓了抓头发,舍不得走,“月寒姐姐,我把桌上碗筷收拾一下吧。”“不用,我来就好。”“哦。”小男孩想到等下要走,情绪自然低落,衣服上的小奶狗放佛也跟着垂下耳朵。李月寒叫了声他的名字,“星厌——”“嗯?”“以后没事,不用想借口刻意找我。”苏星厌抬头看她,表情惊愕,六月底的天气冒着隆冬里的寒气,心里不解,更是害怕相信——难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月寒姐姐——”“你现在是成年的大孩子了,要懂得避嫌。我毕竟是独居的单身女性,你一直跟我来往,就算真没什么,也防不住别人瞎想。”“不会的!”苏星厌急切打断她的话,怕她继续说下去,“我这次隔了五天才来找你,没人误会,也不会有人瞎想。月寒姐姐,我们五年前,五年前的我们有交集,我们相依为命过一段时间啊。”“五年前的回忆对我而言并不光彩。”李月寒冷笑,“苏星厌,你要提醒我什么?”他顿时噤声不敢说下去。李月寒继续:“以后逢年过节做个互发短信恭贺快乐的远房亲戚就好。”“月寒姐姐——”苏星厌不甘地开口,眼底藏匿的水光在灯下无处可藏,残羹冷饭风影摇晃,他冷着声问:“如果我喜欢你呢?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呢?那别人的瞎想是不是就不算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