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门从外头被打开,他头还在隐隐作痛,只看了一眼来人,又撇过头去。
“感觉好点了没有?”
出声的是祁桑的主治医生倪苓。
“好多了。”祁桑看着倪苓换上吊瓶,平静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倪苓给他做了下简单的检查,一面回:“情况如果不严重的话,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你……”
“做了手术的话,能活几年?”
听祁桑这样问,倪苓显然是有些吃惊,她微愣了一下,随后又面露些喜色。
“终于想通了?”她说,“现在医疗技术先进了,后续不复发是非常有可能的!”
祁桑默了许久,看着手机屏幕里掠过的一条条讯息,半哑着声音说了句:“那帮我手术吧。”
“行!”倪苓答应,“我来安排!”
正说话的功夫,门被敲了敲,一位女护士站在门口唤了声:“倪医生。”
“你有事就先去忙吧。”祁桑说。
倪苓走后,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祁桑看着屏幕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没选择回电,将手底下的一行字删了又编辑、编辑了又删之后,终于回复了一句,随后又把手机阂上。
环境过分静的时候,人总会在脑子里回想到过去许多事来。
其实在被查出脑纤维瘤后没多久,他就曾去过一次羌颐。
当时,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毕业之后选择去羌颐是为了自己的职业理想。
但谁也不知道,他去那儿,只是想在偏隅之地过完这为数不多的日子。
只是,现在他却有些渴望活下去。
卓娅一晚上都没睡得太安稳,她反反复复地做着梦,直到窗缝里透进光来,小土在门口喵喵叫唤求食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地醒了。
她从床头撂下手机一看,已经是八点多。
而一行数字下是一条未读消息。
祁桑发来的。
[过段时间就回去,帮我保管好我的提包。]
卓娅揉揉眼睛,才看清发过来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她又有股子气在胸腔里积着了。
心说这人凌晨两点不睡觉,来消息也不解释下什么情况,净惦记着他那堆石头。
不过这下她也算确定,祁桑这人多半是不懂情啊爱啊的,若要说有那么一点儿感情,也全给了那一堆花花草草。
尽管如此,她还是回复了过去。
[提包在哪里?]
对面几乎是秒回。
[应该是在秦长老家里。]
秦长老?
卓娅萌生点疑惑,但也没太在意,回复了个“好”过去,便起身穿衣洗漱去了。
到秦长老家里的时候,她在外头门槛处踌躇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