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长相清秀,看起来二十岁有余,这个年龄,寻常女子早已婚嫁,可她却不知遭受了多少苦难,面上风霜深重。
女子身上薄纱似纸,伤痕累累的躯体被无数人的目光上下打量,更有甚者借着“查看货物”这一理由对她上下其手。
曾涣看不下去了,上前问道:“敢问这女子身价几何?”
那老板谄媚笑着,道:“这是个妓子,不值几个钱的,也就……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曾涣笑了,道:“她可会吟诗?可会弹曲?年岁几何?你竟也敢要五十两?”
那老板见他身后的曾仓似乎穿着华贵,只当曾涣是个小厮,大声道:“老爷,这位老爷!想必您也不是个缺银子的,若是真心喜欢,便带回去吧!”
曾涣见此,嗤笑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曾仓不用管。
曾仓慢慢靠近那女子,只见那女子狼狈地蜷缩着身躯,眼中黯淡无光。
“好了好了,”那老板朝地上啐了一口,道:“那便三十五两,给你了!”
曾涣从腰包里拿出了三个银锭,又补了半块,那老板放在戥(děng)子上称了称,确定足了斤两后便将人给了曾涣。
曾涣先是取下了女子的镣铐,曾仓见女子不住地瑟瑟发抖着,以为她很冷,于是脱下了巫山云为他准备的云锦外衫披到了女子身上。
那女子受宠若惊,眼睛如小鹿一般无措。
曾仓朝着她腼腆地笑了笑。
女子经历过无数男子,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曾仓在看着她时眼中没有任何欲望,有着的,是最纯净的善意。
曾仓伸手,似乎想要看看她的伤口如何,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问道:“你你很疼的吧”
那女子怔愣了片刻,她看出了曾仓异于常人。
“他自小便这样。”曾涣道,“他是我哥。”
“原来如此。”那女子落寞垂眸,转而又挂着柔和的微笑道:“不疼的。”
曾仓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子,心中有了丝异样的感觉,红着耳尖道了句:“嗯”
“你可有住处?”曾涣问道,“可有家室?”
那女子霎时红了眼眶,模样我见犹怜,问道:“公子莫不是嫌妾身不清白?”
“不是不是,”曾涣连忙解释道:“只是,若你已有家室,我权当是替你赎身,撕了这奴契,我再为你疗伤,待你痊愈,你便也是自由人了。”
曾仓见女子哭了,便替她抹了泪。
曾仓无意识做出的这一举动,不只是那女子愣住了,就连曾涣都愣住了。
曾涣眨了眨眼,道:“若你还没有家室,我们也可替你提供暂住之所……”
那女子躬身,欲下跪,道:“妾身秦言音谢过公子。”
“我们兄弟二人都姓曾,”曾涣赶忙扶起了她,挠了挠头,道:“他叫曾仓,我叫曾涣。”
“公子大恩大德言音永生难忘,定竭尽心力好好侍奉着。”秦言音眼中饱含泪水,哭起来梨花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