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层的原因,即便裴纪也追问,霍骁也不愿意说。
裴纪也:“既然什么都不说,会误会也不是我的错,以前深哥教我,凡事不要惩罚自己,何况——”
他话音顿住,徐闻笙正听得入神,便追问了一句:“何况什么?深哥怎么说的?”
裴纪也咬了咬唇,坐起来。
他寻思着,他跟徐闻笙都这么熟了,何况对方还是深哥的老朋友,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便忍着尴尬,一字一句地说:“深哥说我这么善良,一件事要是出问题,八成不是我的错。”
“……”
徐闻笙在电话那头笑到打跌。
裴纪也头皮发麻,有些恼怒:“你能不能别笑?”
“在下受过专业的训练,除非忍不住。”好半晌,徐闻笙终于笑完了,说了句正经话,“我觉得,深哥说得对,所以我支持你,以后我尽量不开你玩笑。”
“为什么是尽量?”
“因为我记性不好啊。”徐闻笙摇了摇头,“那既然不是因为这个,你今天为啥不回来?”
“……有别的事。”
“啧啧,那你可当心。”徐闻笙拖着长音,“成年人,孤男寡男,人又不直……”
“没事,我是在他这边,又不是跟他一间房。”裴纪也顿了顿,“进门的时候我把房间反锁了,而且,我吃的药会导致性冷淡,这你不是知道吗?”
徐闻笙:“。”
哦,忘了。
说到裴纪也的病和药,他就不敢往下再深聊了,怕这人触景伤情,犯个病就不好了。徐闻笙生硬地将话题拉回到取景和拉投资上,说了说今天的收获,才结束通话。
电话挂断前,裴纪也还劝他找个合适的制片人。
“小心身体。”裴纪也说。
徐闻笙就笑了:“那找来的制片人还不是要跟资方喝酒,总不能我的身体是身体,制片人的就不是了?好啦,我知道了,我心里有数的。”
两人道别,裴纪也挂断电话,去简单地洗了个澡。
横竖也出不去,而且他不想见霍骁,便只躺在床上玩手机。霍骁中途来敲过一次门,送晚饭,之后就没再来过。裴纪也吃饱喝足,玩着手机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是清晨,半夜似乎下过一次雨,裴纪也醒来就闻到一股子润泽的青草气。
天气不太好。
这样的天很容易犯病,裴纪也这会儿倒是还好,但明显感觉到今日心绪不宁。
他平时吃的药里有一种是犯病后应急用的,担心自己今天情绪不稳,出房间前,他从药瓶里倒出两颗,用纸片包好,揣进了随身的裤兜里。
下到一楼,早餐已经有人备好。
疗养院的餐点简单,就是些白粥包子鸡蛋小菜,不过裴纪也不挑,他在国外的时候,除非自己做饭,否则没什么机会吃到地道的中餐,是以回国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花式往嘴里炫中式点心。
这种简单的早餐反而合了他的心意。
吃着吃着,霍骁也从楼上下来了。
裴纪也疑惑地抬了下眼。
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一大早霍骁看着就精神不太好的样子,眼尾还带着些许血丝,整个人颓废得不行。
分明昨天晚上给他送饭的时候,看上去还人模狗样的,这会儿却像是半夜被人洗劫了家,一晚上没睡似的。
一路走来,霍骁半句话都没说,坐到桌前,端起碗就往嘴里倒粥。
裴纪也往他那里看了好几眼。
理论上,他知道自己应该关心一下霍骁,即使出于礼貌都应该这么做,但他并不想给霍骁提供什么幻想的空间。
因此一直纠结,光看,却没出声。
霍骁一口气喝下去半碗粥,才好像刚刚顺过了气似的,拿起一颗水煮蛋开始剥。他剥蛋剥得像一场清心寡欲的修行,边剥边说了下楼以来的第一句话。
“早餐这么清淡,会不会不合你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