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保证。”季绸诚恳地看着他,认错认得太快,让林修月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加上他现在还有些混乱,一时间闷声沉默了起来
过了会儿,他很苦恼地抬起眼睛问季绸:“你刚才说要是有人对我做你刚刚做的那种事,就要揍他。”他默默把开枪换成揍人,相较之下倒是可以接受些。
“那要是这个人是你呢?”
“照打不误。”
林修月更苦恼了,他求助地问季绸:“但是,但是我不想打你怎么办啊?”
室友室友
林修月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看季绸不说话,他解释道:“要是别人这么对我,我肯定会打他的,我不是对什么人都这么老实地就给给亲,但我不太想打你,我可以不打吗?”
虽然要不是季绸躺平任他揍,他估计也打不过他,他大概率也不会因为他的花拳绣腿被打哭,可他就是不太情愿这样做。
他双手还被压在床垫里,一副被勉强逼迫着做了不喜欢的事情的样子,可怜地垂下眼角。
手掌被攥得有些疼了。
季绸没有回答他,像是被一把无形的锤子用力击打一样,重重垂下头。
真糟糕。
季绸想。
额前的刘海将大半情绪掩藏进了阴影之中。
他不能让林修月看清自己的表情,否则对方就会察觉到,他在他面前筑起的防线在步步瓦解。
眼前这个包装得甜美的蛋糕,内里装着致命的毒。
季绸怎么也没想到,重生后给他带来这么强烈的危险失控感的,不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仇敌,而是他最初根本没放在眼里的恶毒室友。
这一世的室友会用无辜的表象引诱他沦陷,他会在他彻底被腐蚀了戒心的时候,露出毒针要了他的命。温柔刀,杀人于无形,最为致命。
他的理智不能就这么崩坏。
既然重来一回,他就不可能走上一世的老路,他绝不会再落到他的陷阱里。不仅如此,他还要让他饱尝他所经历的痛苦,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向他赎罪。
曾经他那么恨,恨到要拖着所有人一起陪葬,不饮尽仇人的血无以消解他的怒火,怎么能轻易放下?怎么能随便忘记?
季绸弓起的身躯在颤抖。
他拼命回忆着曾经遭受的屈辱和折磨,一遍遍凌迟自己的灵魂,来点燃自己的仇恨。
季绸吞咽着口水,理智的城墙在他室友面前一层层湮碎,化为乌有,又被他一层层重新铸起。
崩塌,筑起,崩塌,筑起,不断重复着这一极度折磨的过程。
“真可恨”他从喉咙里挤出幽怨阴冷如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男鬼一样的诅咒。
是的,他太可恨了。
他恨不得把身下这个人生吞活剥了,喝尽他的血,吃干他的肉,还有他的泪
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