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女人的自然怀孕率并不高,所以……在城北,生孩子是一门生意。”
“生意!?”
江云瞪大眼声音不自觉拔高。贝利亚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背后潜藏的巨大阴影让人无法忽视。江云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可能出现的血泪与压迫。
市政那边不可能不清楚这政策将导致什么后果。但他们还是选择放任自流。
“好啦,别再想了。”贝利亚拍拍江云手背,温声安慰道:“乌锤前段时间接管这里,把那些小团伙全端掉啦。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贝利亚带她七拐八拐,走到一处三层高的房子门口停下。现在已经是半下午,这栋小楼外墙斑驳,紧闭的房门上有无数划痕,透着股岁月的陈旧。
“这是你之前的住处吗。”
“嗯。”贝利亚掏出钥匙打开门,领江云走进。这栋房屋一楼有两个房间,二楼四间房,三楼有三间房,每层只有一个厕所,唯一的公共洗澡间和公共厨房在一楼。
厨房里有些声响,江云路过时见到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正在灶边守着一个正煮东西的小锅。她套着件堪堪遮到大腿根的宽松衬衫,下身不着寸缕,女人满脸困倦,江云和贝利亚走过也只得到她不感兴趣的一瞥。
上到二楼的时候,江云听见有一两个房间传出断断续续的细碎呻吟。
贝利亚的住处在三楼正中间。门后的房间并不大,和贝利亚在诊所的住处比起来,这屋子称得上家徒四壁。
一张小桌,一把椅子,一个单人床,还有一套放置在角落的打扫工具。屋内清理得很干净,没什么灰尘但也透着久不住人的冷清。
“在诊所打工以后,我就没再回来住过了。但房租还是照交,隔一段时间我会过来打扫。”
江云拉开屋内唯一一张椅子坐下,看着少年在那张铺着旧床单的单人床边坐下。床铺侧对着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坐在床边正好能看到窗外的景象。那些重迭交错的房屋恰好在中间留下了一条窄缝。
窄缝的顶端,是正在下落的太阳。
少年以指尖轻抚过脸上的盖着的眼罩,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出声:“如果在那些浪漫故事里,出身贫困的男人带女主角回到自己的旧时住处,最常出现什么样的剧情啊。”
江云努力回想了曾经看过的各大狗血网文:“应该是男主忆苦思甜掏出戒指当场求婚,又或者是拿出自己曾经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当做定情信物送给女主角吧。”
“可惜我没有值得纪念的东西可以送。当初太穷,什么都卖了,连我爸的那张床都没留。”
少年打趣般提起自己贫困的过往,然后指着身边的床面,对她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请求:
“姐姐陪我在这里看一次落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