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轻咳一声,虽然心下猜到了什么,可未免林未浅尴尬,只模糊道:“娘娘脖颈上有一块红印子,许是被蚊子咬了吧。”
话音刚落,“蚊子”本尊正好出现在门前。
林未浅看着来人,不由意外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寒露亦是一惊,连忙福身:“王爷!”
元鸷轻嗯了声,抬步踏进屋中,路过徐思思身边时,冷淡的视线轻轻一瞥。
徐思思像是察觉到什么,身子一颤,也赶忙行礼。
“王爷。”
但元鸷却没有理睬她,而是走到林未浅身侧站定:“听到你这儿来了客人,我来瞧瞧。”
说完以后,他才瞥向徐思思,目光淡淡道:“若本王没记错,你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是说你听不懂先前本王命令你下山的话?”
徐思思听着这毫无感情的话语,心里又是委屈又是伤心,可她深知元鸷脾气,不敢像之前在林未浅面前那样放肆说话,只轻声乞求道:“我,我知道错了,王爷可不可以不要赶我离开?”
她说着,一双眼渐渐泛红,声音也带着点哭腔。
林未浅在一旁瞧着,心下都有些不忍。
然而元鸷却非常人,他在敌人的尸骨上搏杀,在血流满地的沙场上摸爬滚打,他所经历的一切让他早已练就一副狠硬的心肠。
他根本没有理会徐思思的哭泣与请求。
正当徐思思感到有些尴尬和气恼时,徐管事匆匆赶到。
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她连忙跑上前抓住舅舅的胳膊,说:“舅舅,王爷非要将我赶下山去,你快帮我求求他吧!”
徐凤年逾四十,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去,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外甥女,见她哭得泣不成声,下意识看向元鸷。
然而元鸷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在他开口前先一步打断:“徐叔应该明白现在离开是她最好的选择。”
到底是主仆多年,徐凤也瞬间听出了元鸷的言下之意。
徐思思继续留在庄子里,谁都不能保证她不会再犯错,毕竟就光是现在打扰王妃用早膳,若元鸷想要知罪,也并非不可。
元鸷眼下尚且还有一丝耐心,倘若耐心耗尽,只怕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徐凤想明白这点,沉声回道:“王爷请放心,老奴立刻安排人将思思送回城中。”
徐思思一听,还想说什么,却被徐凤一眼瞪了回去。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元鸷,可他神色冷峻,甚至连眼神都不再给她半分。
徐凤怕她再多话,不敢耽搁,立刻拉着人告退。
踏出门槛的时候,徐思思还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回头望去,却正好看见元鸷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柔和,低声细语地不知在同林未浅说着什么。
霎那间,愤怒、不可置信,还有嫉妒齐齐涌上心头。
徐思思被一路拖到蝶月院院外,见周围没有旁人,徐凤这才停下转头看她。
“思思,这次是你太没分寸了。”